拐至一條小道上,雲嬪正攜著侍婢緩緩與他相向而行。小太監仍是低著頭,並不打算與她請安。
可剛越過那女子幾步,卻被身後一道輕傲的聲音喚住了,“你等下。”
小太監頓住了步子,咬了咬牙,行至了雲嬪身旁,朝她施了個禮。
雲嬪將低垂著頭的小太監細細打量了一番,不緊不慢道:“擡起頭來。”
小太監微微皺了皺眉,緩緩擡起了頭。雲嬪看得他的模樣,眼梢輕輕一挑,看了看十指的丹寇,緩緩吐出幾個字,“你是哪個宮的?怎麽從未見過?”
“回娘娘,奴才是藥坊裏專門為各宮娘娘煎藥的,平日裏娘娘自是見不到。”小太監再次低下了頭,恭敬的開口應道。
“你說謊!”雲嬪美目一瞪,嗓音微微尖厲了幾分,“若你是煮藥的,常年與藥材打交道。身上為何一點藥材味都沒有?”
小太監眉目一凜,忙跪了下來,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娘娘息怒,奴才確是藥坊的。但由於奴才粗手笨腳,上麵隻吩咐奴才負責洗刷藥罐,並不能直接接觸到藥材。”
雲嬪神色輕佻不屑的斜了眼跪伏在地,嚇的瑟瑟發抖的小太監,得意的笑了笑,而後邁開步子朝前踏去。
待雲嬪走遠,小太監緩緩起身,神色淡漠的瞥了眼她遠去的背影,隨即轉身,繼續疾步朝浣衣局的方向而去。
清淺提著水桶來到了一口井邊,將栓著韁繩的木桶朝下拋去,她不經意的掃了眼四周。卻發現在石窗後有名小太監,正鬼鬼祟祟的看著自己。
她微微一楞,朝他投去了莫名的目光,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也從未見過。
“蘇清淺,快把水提過來!”不遠處,秀禾催促的嗓音瞬間飄至她耳際。
“噢,來了!”清淺忙將打上來的水倒入了桶中,搖搖晃晃的提起,朝前院走去。
近段時日以來,宮中送來漿洗的衣物與平日相比,更加多了。清淺幾乎每日都要忙到夜裏,才算完成一天的任務。
這日夜裏,她剛躺下,就聽得窗外似乎有不尋常的動靜。她警惕的望了眼四周,似乎其他三名宮女都睡的很熟,並未聽到有何響動。
清淺皺了皺眉,那窗外的響動仍在繼續。她悄悄的爬了起身,套上外袍與繡鞋,輕輕的拉開了木門,朝外踏去。
目光緩緩將四周打量了一遍,似乎並無其他人或物,可那窗口的聲響又是何故。
清淺心懷疑慮的轉身,朝房內踏去,剛邁出一步,她的口鼻便猛的教人掩上,隨即被拖至了院落的拐角處。
她驚的心臟亂跳,卻也不敢大聲呼喊。直到身後的人緩緩在她耳際吐出幾個字,“莫要叫喊,我知道海若給了你一樣東西。”
清淺心中瞬間明白,此人應是本該和海若接應的人。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來人才將掩在她口鼻的手,放了開來。
她緩緩轉身,乘著月光打量著眼前人,竟是那日在石窗前鬼鬼祟祟的小太監。
而這名小太監,正是許言。
許言緩緩將她打量了一番,毫不避諱的問道:“軍報在哪?”
“教我藏了起來。”清淺冷靜沈穩的開口。
“交給我。”
清淺微瞇了眼眸,看著眼前神色略顯急切的男人,一字一頓道:“交給你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許言微微皺了眉,眸色深凝了幾許。
“替我製造出宮的機會。今日,我先給你一半,若他ri你助我出了宮,在帝都城外十裏的如意酒樓。我會將另一半交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