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久,走近了卻反而不知該說些什麽。太多的話語,已不知該從何說起。此刻,他隻想就這麽細細的打量著眼前女子,安靜的觀察她的一切。
看她眉間輕繞的素淡,看她眼眸深凝的淺耀,看她唇角淺漾的純然,看她發間萬般的凝繞,看她是否真的過得很好。
他的心為她牽絆,為她心疼,為她纏繞。
她在這裏受苦,他的心亦在苦痛。
清淺展了展掛曬了好的衣裳,目光轉向身旁一直深凝自己的男人,遲疑了片刻,她終是輕聲開口道:“王爺來這裏做什麽,這不該是你來的地方。”畢竟自己是皇帝親點的浣衣局宮女,她不想無辜的連累到他。
她輕輕的瞥了眼不遠處的各宮女與秀禾。連彥似看出了她的顧慮,他唇角微微一揚,嗓音清凝了幾分,“清淺,你看上去清瘦了許多,日後我會時常來看你的。若教我發現誰對你不好,我會幫你討回來的。”
清淺微微一楞,忙看了眼四周的眾人,上前一步,略顯急切的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麽?”
連彥大掌忽然握上了她的手,她呆呆的望著他專註而沈凝的神情,略略窘迫的想要將手從他掌中抽離。
一番輕掙,卻絲毫未讓連彥鬆開手。
他望著眼前眼睫輕輕顫動了幾許,略顯無措的女子,輕聲開口,“清淺,願意讓我以後都照顧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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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果然留不得
清淺心中輕輕一顫,略顯呆楞的眸中緩緩聚起了清水般的流光,微微閃耀著,仿若天際最澄澈的星。
她看向眼前這個溫情執著男人的眼中充滿了感激與各種說不清的覆雜情緒。
這兩個多月以來,她第一次感到滿滿的關懷,此時此刻,在這樣的狀況下,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可,她回應不了他的感情。
隻因她現在已沒有感情。
可是,她想離開這裏,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裏,離開皇宮。
連彥凝著眼前眸中璀璨似星的女子,未再開口問她什麽,隻是將大掌探向了腰間,信手摘下了自己的腰牌,交與了她手中。
清淺緩緩垂下頭,目光落向了手中那枚象征著王爺身份的腰牌,輕輕將指尖收攏。
連彥見她並未拒絕,終是輕輕的笑了笑,“保重身子,我改日再來看你。”
清淺點了點頭,唇角微揚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他眸色幽冷的瞥了眼四周的眾人,隨即轉身,朝院外踏去。
清淺靜靜的凝著那抹溫淡恬然的身影,不禁將手中的腰牌又攥緊了幾分。
這段時日以來,一直頗愛外出活動的頤妃,似乎是生病了,一直在宮中休養。而皇帝卻是經常去探望她,可她的病吹不得風,也不能隨意外出。
對於這個女人,連澈早已知道她有一項特殊的本領,過目不忘。
“哎,我怎麽聽說是頤妃得罪了惜妃,她自知惜妃乃皇上最愛,所以這段時日便裝病,在宮中避風頭。”一名宮女眨了眨眼,一臉好奇的開口。
旁邊的宮女看了眼她,眉目輕輕一揚,“誰知道呢,這宮中的傳聞,是無奇不有,也不知道究竟哪個是真。”
她話音剛落,就被一名低著腦袋疾步而行的小太監撞的朝後踉蹌了幾步。宮女微皺了眉,目光落向越過自己的那名小太監,抱怨道:“這位公公怎麽回事?都不看路走的?”
小太監聽得身後傳來的輕責聲,並未停下腳步說些什麽,而是加快了步履,繼續朝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