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紙箋拿出,她兩手一撚,將之輕輕的展了開來,墨色字跡密密麻麻,加之光線暗淡。她不禁將它拿近了幾分,細細查看了一番。
清淺心中輕輕一顫,這上麵寫的全是蒼玄國的軍事戰報與前線的軍隊編製。可海若怎會有這個,莫非他私底下在為別國賣命。
方才看見他傷勢好像極為嚴重,他將這個交於自己,並說“用這個換取自由”,如果以這個作為交換自由的籌碼,那他的意思當是希望自己能替他將這張紙箋傳給本該與他接應的人。可他為什麽會選擇自己,誰又是那下一個接應的人。
想到這裏,她猛的將紙箋攥於了掌心,眉目深凝了幾許。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此物藏好,等待那個與她接應的人。可藏在哪裏好呢,她將自己四周環了一遍,這個東西若教人發現了,自己死一萬次都不夠。
將紙箋折好,她悄悄的放於了床褥與床板的夾縫中,可思慮了半晌,她又覺得不妥,將之取了出來。
心中一個激靈,她輕輕的坐了起身,套上繡鞋,行至方塌旁,她尋到了一把小刀與針線。
將牛皮紙展開,清淺將之用小刀一劃,一分為二。其中一份她藏於了繡鞋的鞋墊下,而另一份,她將之縫進了蘇夫人送給自己的那枚平安符中。
待一切打理妥當,她望了眼四周,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床榻上。
一連過了好幾日,清淺都在細心的觀察著周圍的動向,但卻並沒有任何人想要和她溝通什麽。
最初的幾日,她一直心懷忐忑,可皇宮中似乎沒有發生任何大事。就連那些平日裏愛嚼舌根的人,也未傳播什麽特別的消息。
仿佛那日海若來到浣衣局,交給自己軍報那件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清淺端著漿洗好的衣物,再次來到了晾曬的小院,同一角度的眼梢所及,今日卻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唇角微揚,徑自晾著衣物。
片刻功夫,眼前的這根掛繩便曬的滿滿,她俯身端起木盆,欲朝身後的掛繩而去。不經意的轉身間,她卻差點撞上一個人。
猛的朝後退了一步,她略顯不穩的定住了身形。連彥迅速的伸出了大掌,想要扶她一把,卻最終還是將手垂於了身側。
此刻與她過分親密,於她來說,並不是好事。她是皇帝親貶的宮女,若沒有皇帝的旨意,她終身都不得出去。他不能給她無端的添麻煩。
連彥靜靜的站在一旁,目光緊鎖著她,那滿眼映出的,盡是心疼與關切。
等這件事結束後,他想要照顧她。腰牛上唇。
看著眼前忙碌不停的女子,連彥眸光淺凝。記得從前,她是很愛惜自己的,玉白細柔的小手,十指芊芊。
可如今,那一雙小手又紅又腫,早已看不到往日的纖細盈柔。甚至都已教洗衣的皂莢染磨的粗礪而幹燥。
那額際的發絲也是肆意零落著,隨她動作的起伏,淩亂的傾散於眉間,眼前。她卻也顧不上去輕撩,隻是專註於手中的工作。
秀禾瞥了眼四下都在偷偷的打量著這二人的宮女,忙輕斥道:“看什麽?都給我忙好自己手中的活。”
宮女們互望一眼,忙低下頭,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連彥仍是未開口說一句話,隻是神情專註的凝著眼前的女子。這兩個多月來,他一直在石窗外遠遠的看著她,她每天都忙碌著,卻似乎更簡單了。
比起從前,她顯得更加的淡凝,從容。放佛沈澱出了一種若雪的氣質。安安靜靜,淡薄如水。
遠遠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