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龍案前站定,連彥掀了衣擺,朝他一跪,“臣弟見過七哥。”
連澈擡起頭,瞥了眼他,“快起來。”
連彥起身,目光定定的落向他,嗓音輕凝了幾分,“七哥,臣弟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連澈唇角輕揚,合上手中奏折。將立於殿中,神色微凜的男子打量了一番,幽幽開口,“噢?是有何事?”
連彥微垂了眼眸,朝他一揖,“此次清洛小產的事件,我大概分析了一下。覺得很可疑。我認為下毒手的人應當不是蘇清淺。她沒有理由傻到用自己的珠花去陷害清洛。留下這麽明顯的證物。而且慎行司那個地方,實在不適合她呆,我懇請七哥能將她換個地方。”他淡淡的道著言語,不帶一絲情緒。
連澈沈默了片刻,薄唇輕動,“難道你不想為你夭折的孩子討一個說法?”
連彥微微一楞,擡起了眼眸,直直的探向他的眼。那如墨濯般的眼眸,沈凝似水,淡的看不出絲毫心緒。
連澈這番話,其實便是在暗示連彥。若將清淺換了地方,這樣就很自然的證明了她是無辜的,這樣的結果。怕是清洛無法接受的。
實則也是在考驗連彥,在他心中,究竟是孩子與清洛重要,還是清淺更重要。
“正因如此,便是要快些找出真正下毒手的人。”連彥眉間輕凝,緩緩應道。
連澈輕瞇了眼眸,嗓音微沈了幾分,“如今你的王妃正在宮中休養,你不如多花些心思陪她。至於蘇清淺,朕已安排了人審理,相信不日便會有一個結論。”
“做自己該做的,朕會給你一個交代。”連澈徑自垂下首,繼續翻看著手中奏折。
連彥唇角輕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終是沒再開口說什麽。
此時池宋正捧著一摞奏折行至連澈身旁,聽得方才二人的話語,他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俯首而思的男人,開口道:“皇上,奴才也相信此事並非蘇清淺所為,那種地方,她卻是很難呆下去…”
“朕的決定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池宋話還未說話,就教連澈微微不耐的打斷了。
池宋輕輕一凜,忙止住了話語。
“做你該做的事去,退下吧。”連澈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池宋安靜的朝他一揖,緩緩朝殿門處行去,回眸瞥了眼仍未擡過頭的男人,他微嘆了口氣。不知道清淺這次,能否挨過。
連彥立於殿中,也朝他施了個禮,默默的退出了殿外。
緩緩踏行在回錦福宮的小道上,連彥卻是心緒有些紛亂,他此次來求情,並未考慮過誰更重要的問題。他隻是希望清淺不要受苦,一個柔弱的女子,被關在那種幾乎不是人呆的地方,不知她究竟會遭遇些什麽。
慎行司。
清淺仍是靜靜的蜷坐在牢房的角落處,昨日的那支火把早已燃盡,她再次沈浸於無盡的黑暗中。
不遠處,送飯的獄卒舉著火把,緩緩朝她走近。見她昨夜的飯仍舊沒吃,他不再言語,隻是將食物換了一份新的,便提著食籃朝下一個牢房行去。
清淺瞥了眼擱在地上的食物,眸光微凝了幾許。昨夜,她坐在牢中安靜的想了一夜。從她進入牢房後,發生的種種事件來看。
她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應是被連澈遺棄了,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竟放任了六王爺來殺自己。
明知這個男人可能會威脅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