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早膳,伸手拉開雕花木門,卻發現池宋正候在門外。

她微微一驚,忙朝他福了福身子,“池總管,這麽早,是有事麽?”她實是未想到,他清早便會在門口等候她。

池宋微垂了眼眸,淡淡的笑了笑,“清淺姑娘,今日起,你便回重華殿伺候吧。”

“我跟隨皇上多年,但皇上的心思豈能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能知曉的,可皇上如此不收斂自己的情緒,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他瞥了眼沈默不語的清淺,繼續道:“話說到這裏,我也不再多講了,姑娘自己考慮。”

“如此,我便先走了。”池宋轉身,朝重華殿方向而去。

剛踏出幾步,他便停下了步履,淡淡道:“皇上今日未用早膳便上朝了。”池宋音落步起,繼續朝前方行去。

清淺站在門口思慮了片刻,隨即喚鈴香送來早膳,匆匆用過後,她便去到膳坊準備糕點與茶水了。

一直忙碌到冬日的淺熙照進膳坊,映上她身,清淺才端了糕點與茶水朝重華殿送去。

行至早已雕零的花樹小道旁,她卻是遇上了六王爺。

連曦見她端著茶水與糕點款款而來,便幾步上前將她一攔,調笑道:“一日不見,似是愈發嫵媚了。”他輕輕的打量著她,唇角微揚。

清淺頓住了腳步,眼梢一挑,瞥向他。她知道他在暗示什麽。眼眸輕輕一轉,她忽然踮起腳尖,用小手一圍,附在他耳際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聽得她輕吐的字句,連曦瞬間楞在了原地,說不出一個字,目光瞪向清淺,他忽的揚聲而笑。

“我大概有點了解七弟為何會如此了。”連曦眉間一揚,唇角盡是悠然的笑意。

清淺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木木的眨了眨眼。

而二人這似有默契的談笑,正被不遠處路過重華殿的竹煙與侍婢看在了眼裏。

看到方才清淺附在連曦耳際親密說話的模樣,蘭翠白了一眼,嫌惡道:“她還真是不知廉恥…”

“莫說了。”竹煙皺了皺眉,打斷了她的話語。

蘭翠瞥了眼身旁神色淡凝的女子,心有不甘道:“娘娘你人太好了。”

竹煙卻是不言不語,靜靜的凝著清淺向連曦道別,朝重華殿而去。

待她離去,連曦款款轉身,目光落向了頓在院門處的竹煙。竹煙瞥了眼清淺遠去的背影,又將目光轉向了他。

連曦眉間輕凝,眸色帶著些許覆雜。

他知道清淺的存在,終有一天,會威脅到她的地位。所以他隻能將矛盾引向自己。因為他真心希望她能過的好,也能永遠幸福。

竹煙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徑自朝前方繼續行去。

望著她清淡的離去,連曦立在原地,輕瞇了眼眸,思緒卻漸漸遠去。

多年前的那個元宵節,連澈還未登基為帝。他們一群在尚書房關係較為融洽的幾個孩子,一同偷偷的相約去宮外看花燈……

當時一同出遊的有連澈,連彥,竹煙,清洛和他。而那時,清洛與連彥並未在一起。連澈也不曾喜歡竹煙。

而自己卻已對竹煙暗生情愫。

大街上人潮洶湧,往來的人群大多都駐足在街邊猜著燈謎與賞析美輪美奐的各色花燈。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們幾個孩子幾乎寸步難移,隻得一個個的從人群中輪流穿越而過。

連澈的性格在幾個人中最為冷漠孤僻,也很少說笑,看上去是極為的不合群。可每次當自己與連彥踴躍的猜燈謎,卻屢試不對時,他都會在最後慢慢悠悠的道出謎底的正解。

他知道,竹煙看連澈的眼神很特別,但連澈卻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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