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有意無意瞥向她的目光中,那似要將她拆骨釘透的冷戾。
她隻知道,那人與他的頤妃似乎很親密,就連說話的語氣,甚至都比竹煙要來的曖昧。
但若不好,又怎會連續十幾日隻招她一人侍寢,想必是定有過人之處,才會讓他夜夜流連,纏綿繾綣。
宿謹瞥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子,緩緩開口道:“咦,為何你的發絲有些微亂?”
她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瞬間都聚到了清淺身上。
清淺輕輕擡起眼眸,飛快的瞥了眼神色淡漠的連澈,隨即別開了目光,“方才從樹林出來時,許是不小心勾到樹枝了。”她壓抑住心中的絲絲慌亂之情,淡淡的道著言語。
“噢,原來是這樣。”宿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輕偎上了身旁男人的手臂。
連澈輕瞇了眼眸,冷冷的打量著跪伏於地的女子,那鳳眸中暗藏的寒戾之氣更甚方才。
一陣冷冽的輕風吹過,將清淺頸側的發絲微揚而起,她跪在地上已渾身冰涼的身子,不禁又顫唞了幾許。
她臉頰上的微紅早已褪卻,隻剩素素的蒼白。小手凍的通紅,似乎已有些許的僵硬。與那跪伏在的膝蓋一道,早已麻木無感。隻有那略帶溫度的身體,還能察覺到這凜寒之氣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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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不由想起她
連澈不耐的別開了目光,徑自邁開步履,越過她朝前踏去。身旁的宿謹與眾王爺也都隨他一道,越過清淺,緩緩向前方而去。
池宋瞥了眼皇帝的背影,悄悄行至了她身旁,示意她起身。隨即他移步,快速跟上了眾人。
清淺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咬牙將小手撐在濕冷的鵝卵石地麵上,掙紮著起身。
雙腿已完全動彈不得,她索性坐到了地上,用手將腿掰直,輕撫上膝蓋和小腿,已教奧凸的鵝卵石印出了不平整的痕跡。
用小手在腿四周按壓了片刻功夫,清淺咬了咬唇瓣,顫唞著站了起身。每行一步,她小腿上就會傳來一陣鈍痛,晃悠的邁著細碎的步履,她終是艱難的回到了廂房。
虛軟的坐上床榻,她將褲腿朝上一捋,滿是青紫的痕跡,一團一團的,遍布了整個小腿和膝蓋。
輕撫上眉眼,她輕嘆了口氣。門口傳來一陣輕輕的推門聲,她忙將褲腿拉了下去。鈴香端著晚膳走了進來。
“小姐,你下午去哪了,一直都找不見你。”鈴香看得她一副略顯憔悴的模樣,憂心的開口道。
“下午出去轉了轉,沒事的。”清淺唇角扯出一抹笑,淡淡應聲。
“那趕快吃點東西吧,天這麽冷。”鈴香將食物放在圓桌上。
清淺點了點頭,咬著牙緩步移至圓桌旁坐下,安靜的將晚膳吃下。
鈴香見她精神似好了些許,便開口道:“今日冬至,宮中晚上會有宮女太監在湖邊放荷花燈祈福,小姐若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的。”
清淺眉間一揚,輕輕的笑了笑,“嗯。”
“那小姐你先歇著吧,我還要去茶坊幫襯著。”鈴香嬌俏一笑,將桌上的食具收拾好,朝門外踏去。
瞥了眼她離去的背影與窗外明媚的月色,清淺目光幽幽,思慮了片刻,她起身,拿了件荷粉色的鬥篷披上,緩步朝暢清湖畔踏去。
一路邁著細碎微顫的步履,她行至了暢清湖邊,一眼望去,好些個宮女太監都蹲在湖邊輕放著手中的荷花燈。
那泛著點點微光的湖麵上,蕩漾著一盞盞生著燭火的小燈,將素冷幽深的湖麵映成一片橘色的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