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便是那人近在咫尺的俊顏,他俯視著自己,那墨色濃沈的眸光,直直的探向她,瞬間攝住她雙眸。溫熱的氣息緩緩噴薄在她臉頰,帶著點點氤氳的淺潮。
清淺輕咬唇瓣,懊惱的將小臉別了開來,不再看他。
盯著眼前倔強到不看自己的女子,他薄唇輕動,緩緩開口,“別拿這種事來質問朕,不要再有下次。”他如水的嗓音緩緩凝凝,隱去了方才的慍怒。
清淺眉間輕輕一揚,神色卻是微懵。還未緩過神,手臂的禁錮陡然消失。連澈已放開了她,徑自回到了龍椅上坐落。
“六王子遇襲的事,朕會派人查的。”
清淺皺了皺眉,看著那個淡然從容的閱著奏折的男人,她恨的牙癢癢,憑什麽自己氣到不行,他卻是一副如水般沈凝的模樣。她似乎永遠都不會知曉他的目的,也透不猜他的心。
輕輕垂下首,她想起了顏銘,那個溫熙如風,純然輕暖的男人,從不會讓她冷場孤立,也不曾令她尷尬無措。
盡管自己並不愛他,可她卻被他描繪中那個外麵的世界深深吸引著。自此往後,怕是再也沒機會了吧,她也未曾想過,那日一別,竟是永遠。
待心緒稍稍平覆了些許,清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行至了龍案旁,將方才連澈甩出去的朱砂筆整理了一番,擺好。
“替朕傳膳。”龍案前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奏折,緩緩吐出幾個字。
清淺皺了皺小臉,朝他一福,“是。”
片刻功夫,禦膳房便送來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輕輕瞥了眼在圓桌旁忙著擺放碗筷的清淺,連澈放下了奏折,從龍椅上起身,邁著輕雅的步履行至了圓桌旁落座。
清淺微垂著眼眸將筷子遞至了他手中,隨即執起公筷一絲不茍的替他布菜。
立眼眸經。待他碗中添滿菜肴,清淺便放下公筷,直起身子,退至了他身旁不遠處。
連澈瞥了眼自己麵前的小碗,眸光移向了她,“你也坐下一起吧。”他緩緩開口,言語中透著些許溫淡之氣。
清淺並未看他,隻是低頭福了福身子,“謝皇上盛意,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淡淡應聲,不卑不亢。
連澈微微一怔,隨即唇角蘊開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她學的還真快。
清淺緩緩擡起眼眸,眸光遠眺向窗外,全然忽視那個坐於圓桌旁正淺凝著自己的男人。
窗外一片清朗明致的暮秋之色,盈潤似雪的晚香玉同姹紫嫣紅的蜀葵交相輝映,將荒漠蕭瑟的秋,映的分外妖嬈妍艷。
溫熙的暖陽,耀上高大的海棠花樹,將那層疊淡粉的花朵襯出點點淡金的薄蘊。
清淺眉眼淡淡的沈浸於窗外的暗香花影,不遠處的男人卻忽的起身,幾步跨至她身旁,大掌擒上她的手腕一帶,一個踉蹌,她還未緩過神,便已跌入了坐落於桌旁的男人懷中。
正…坐於他的膝上。
清淺大窘,忙掙紮著起身,那溫熱的大掌卻將她的腰身一扣,將她固定在了懷中。
他灼熱的氣息正緩緩噴薄於她的脖頸上,清淺身子一僵,周身皆被他的溫度與氣息包圍,她窘迫的輕輕垂下了首。
連澈卻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他撩起她披散於肩頭的一縷發絲,纏繞於修長的指間輕輕把玩著。
清淺的眼梢不經意的窺到了他鳳眸微揚,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神情。心中不覺一陣羞赧,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