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幾個淩厲的攻勢將顏銘逼退至了馬車旁。

眾人一瞬都聚至了他身前不遠處,將他團團圍住。

下一秒,便有一柄劍將他的手腕向上挑起。還未垂下,便另有幾柄劍一並向他襲來。輕微的利器切挑的鈍啞聲從顏銘身體四肢傳來。

霎時,一抹溫熱的液體噴濺上了他的臉頰,沿著臉側緩緩滑下,滴落在衣襟處,將他月白的衣袍上染出一朵一朵炫目妍艷的花影。

他輕輕閉了閉眼,略顯無力的靠上了馬車,強撐著不讓身子滑落。他腳踝與手腕處,盡是噴湧而出的鮮紅,頃刻間就將泥土染成一片寒栗的血色。

深吸一口氣,隻覺眸光迷離,他微瞇了眼眸。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日在禦花園同他並肩而行,笑靨如花的女子,正站在黑衣人身前。

轉眼間,她的神色卻是變的有些慌亂無措,顏銘咬了咬牙,沈重的喘了幾口,他虛軟無力的指尖顫唞著嵌起數枚飛刀,用盡全身氣力,朝女子身後的黑衣人擲去。

手腕揚起間,一抹鮮烈的紅也隨之甩出,在空中瞬間盈盈傾散開來,綻放成世間最冶艷的花朵。

為首的死士頓了頓,隨即眉間一擰,緊握手中長劍直直向那個已失心智,卻仍頑強堅韌的男人刺去。

一襲冰涼的觸感猛的竄入顏銘的胸膛,那個在曾大殿上輕羅舞天紗,眸色傾城,淺笑無雙的女子,正挽著長長的曳地煙縵,向他款款而來……

*******

重華殿。

景去路前。連澈正坐於龍案旁批閱著奏折,池宋緩緩行至了他身前,“皇上,殿外有急報。”

他並未擡頭,隻是嗓音淡淡道:“宣。”

一名侍衛匆匆跨至龍案前,跪下,“皇上,屬下有事稟報。”

“說。”

侍衛頭一低,聲色凝重,“此番幽黎國六王子在回國路上,途經嘉煙府與燕江府的地界時,遭遇了不明死士的襲擊。”

連澈擡起頭,眸光緩緩挑向他,“如今情況如何了?”他清淡如水的嗓音不緊不慢。

“回皇上,六王子已被我精兵安全護送回了幽黎國,但與他同行的人,無一人生還。”

侍立於連澈身側不遠處的清淺神色微微一凜,目光瞥向了那名侍衛。

“現場是什麽情況?”。

侍衛緩緩開口道:“兩名車夫,皆是身中數劍而死。而王子的那名貼身護衛,屍體的胸口處有一處血窟窿,他的血,將周圍的整塊地都染成了紅色,當是剜心而死。”

清淺心中輕輕一顫,眼睫微微顫動了幾許,她眸光緩緩轉向了坐於龍案旁的男人。

“嗯,退下吧。”連澈再次垂下首,繼續翻閱著手中奏折。

“是。”侍衛起身,退出了大殿。

看著那個神色沈靜,眉眼淡淡的男人,清淺咬了咬唇瓣,邁開步子,行至了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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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蘿宮。

竹煙正慵懶的靠坐於床榻上,小手輕輕撫著摔傷的腿腳,眸光失神的凝向窗外。院內日暖風輕,秋色依依,那茹煙開的正濃。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她的晃神。竹煙緩緩側過頭,瞧見了一抹熟悉溫婉的小臉。

她眉間一揚,輕笑,“妹妹。”她向女子招了招手。

清洛款款行至她身前,福了福身子,“見過惜妃娘娘。”直起身子,她淺笑吟吟。

竹煙忙招呼清洛過來坐,順便瞥了眼殿內候著的侍婢,示意她們都退下。

清洛在床榻旁坐落,握上了她的手,“夏姐姐這腿傷可有大礙了?”她目光探向了竹煙從錦被中露出纏上了紗布的腿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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