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而竄起薄薄的紅。他看自己的眼睛裏總帶著不自知的笑意,一些無聊至極的話也能讓他笑個半天。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勾起自己手指的時候,喻冬還會露出有些緊張又有些得意的笑,嘴角會勾起來,眼角會彎一點。
但已經過去三年了。宋豐豐數著手指。
喻冬變了嗎?他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徒然心生怯意。
在車上吃了幾桶方便麵,睡了幾覺之後,宋豐豐振作精神:還有幾個小時就到了。但在即將進入省內時,車卻停了下來。
台風過境,全線列車臨時停運。
他們被迫在一個小站裏下車,等待通知。
宋豐豐開手機流量看新聞,發現台風昨天剛剛掃蕩過他的家鄉,現在正不斷北上,強度漸漸減弱了。
等待太煎熬了,他坐立不安,幹脆給張敬撥了個電話。
“你回到家沒有?”宋豐豐開門見山,“你知道喻冬回來了嗎?”
張敬不好回答宋豐豐這個問題,“呃”了半天。
本來這一年的暑假他是打算和關初陽一起再去北京找宋豐豐玩的。行程都規劃好了,但快要放假的時候,他卻突然改變了計劃,臨時取消這次的北京之行。
“張敬?”宋豐豐在電話那頭又問,“信號不好嗎?聽到我說話沒有?我被困在……”
關初陽看看張敬,然後轉頭用看好戲的神情盯著坐在兩人對麵的青年。
青年臉龐白淨,眉眼清秀,此時正因為張敬和關初陽的眼神而緊緊抿嘴,皺眉露出緊張神情。他眼下帶著淡淡的黑眼圈,因為額發落下的陰影,而顯得愈加憔悴和疲憊。
“你說喻冬啊……”張敬把聲音拖長,“他就坐在我和初陽對麵。”
青年閉了閉眼睛,隨即氣衝衝在桌下提了他一腳:“張敬!”
張敬躲得很快:“我靠喻冬,你這個踹人的習慣怎麼不改啊?你跟黑豐一樣的,不高興就踹人。”
宋豐豐攥著手機,一臉茫然地站在火車站的窗邊。
小站麵積不大,幹淨整潔。狹長的玻璃窗上蒙著一層薄薄灰塵,但日光強烈,仍舊照了進來,把宋豐豐半邊身都曬得暖烘烘的。
“誰在你前麵?”宋豐豐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你見到他了?”
“喻冬,我說的就是喻冬。”張敬強調,“你朝思暮想的喻冬。”
喻冬略略低頭,威脅似的壓低了聲音:“夠了!”
張敬看著喻冬,對手機說:“你想跟他說話嗎?”
喻冬立刻搖頭,宋豐豐在電話的另一側,突然也沉默了。
喻冬愣了一下,盯著張敬的手機。
張敬以為信號不好,幹脆把手機放在桌上開了免提,衝著手機喂喂兩聲。
宋豐豐的聲音帶著猶豫和緊張傳出來:“真的假的?你沒騙我?”
張敬眨了眨眼。
喻冬緊緊盯著手機。關初陽忍不住了,推了他一下:“你說句話啊。”
“……不。”喻冬突然伸出手,將通話掛斷了,“還不是時候。”
張敬和關初陽齊齊歎了一聲:“你啊。”
“黑豐是因為知道你回家了,所以才會突然趕回來的。”張敬告訴喻冬,“從北京回到這裏有多遠你不知道?他這個暑假本來是不打算回家的,都是因為你。”
張敬按出通訊錄,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喻冬。
“這個傻子去北京讀了三年,連手機號碼都沒換過,舊號新號都用。他舊號已經沒人打了,但他還是每個月都交費,就是怕你想找他找不到。”
喻冬看著屏幕上那十一個自己始終沒忘記過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