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回答。
喻冬和張敬都沒笑他。
因為感覺到他是認真說的這些話,所以沒人會笑他。
張敬把自己高一高二做筆記的筆記本給了宋豐豐,喻冬則一有時間就提醒他“學習!做題”。別說學到淩晨兩點,學到五點都有可能。
喻冬反倒覺得,宋豐豐可能是他們三人之中精力最旺盛的一個:這一周以來據他說,自己每天學到兩點,但是白天居然一點兒不犯困。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操場上的家長會也結束了。喻冬單肩挎著書包輕快地下樓,快走到車棚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煙氣味。
扭頭一看,喻唯英正在校道邊的樹下抽煙。
“學校裏不允許抽煙。”喻冬走過去跟他說。
“就兩口。”喻唯英眉頭緊皺,“煩死了。你這個家長會耽誤我多少時間知不知道?”
喻冬聳聳肩:“你怨我沒用。本來也不應該讓你來開的。”
喻唯英低低罵了一句,用腳把放在地上的小板凳踢到喻冬腳下。
把板凳拿起,喻冬轉頭走向教學樓。走到一半發現煙味隨著自己而來,回頭看到喻唯英跟在她身後,滿臉不悅。
煙是已經滅了,但喻唯英煙癮很大,他身上似乎永遠散發著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你這次考得不好。”喻唯英說,“有什麼理由嗎?說來聽聽?”
喻冬很驚奇:“你想聽我的理由?”
“你不說,我隻能回去亂編了。”喻唯英淡淡地看著喻冬,“你不想學習了,你被人欺負了,你談戀愛了,你突然變傻了……原因是很多的,你選一個。”
“……”喻冬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我之前生病了,重感冒,狀態不好。”
他倒是沒想到喻喬山居然還會跟喻唯英詢問自己的學習狀態。
喻唯英點點頭,轉身要走的時候,猶豫片刻,又喊停了喻冬:“那現在身體情況怎麼樣?”
喻冬簡單回答了。
喻唯英顯然對他的敷衍答案很無所謂。他隻是要從喻冬在這裏得到一個說法,好回去應付喻喬山而已。
“你有什麼要對他說的嗎?”喻唯英不知何時又在手上拈起了一根煙,沒點著,“我可以轉告。”
“沒有。”喻冬立刻回答。
喻唯英看著他,心裏漸漸冒出了煩躁之感。即便不想承認,但喻冬和他是有些像的。這種像讓喻唯英再一次確認了他們無可斷絕的血緣關係。
“你的態度最好好一點。”他對喻冬說,“他吃軟不吃硬,你跟他硬碰硬是沒有用的。”
喻冬沒料到能從喻唯英這裏聽到這樣的話,訝異地張了張嘴,但沒說話。
“我比你更了解他。他喜歡順從的人,聽話的孩子。你這樣忤逆他,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喻唯英壓低了聲音,靠近喻冬,“你上大學的學費從哪裏來?你想過嗎?他手裏這麼多的錢,這麼多的股份,你隻要稍微聽話一點點,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
喻冬有一瞬間感到極度反胃。
“我現在有哪裏不好嗎?”他冷冰冰地問。
喻唯英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忽然猛地後退了一步。
喻冬還未回頭,宋豐豐已經從教學樓的台階上跳下來,一把攬著他肩膀。
“聊什麼呢?”皮膚黝黑的男孩衝喻唯英亮出一排白牙,“怎麼高興,我也來聽聽?”
喻冬嚇了一跳:“你不是要學到十一點?”
宋豐豐也正好朝他說話:“他是不是又在欺負你?”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喻唯英又退了一步,閃爍目光在麵前的兩個男孩臉上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