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悍馬戰車調頭,我也毫不含糊,拿過狙擊步槍朝他們速射。子彈打在刀角牛身周的鋼板上,濺起一道道火星。這家夥齜牙咧嘴,奮力地叫罵著,搬轉過機槍向我回擊。
我快速向後翻滾,不給他足夠的射角。刀角牛氣急敗壞,隻恨雙方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礙於壟壩的遮擋,猛烈的火力打不上來,
抓住這個時機,我本該提前奔跑,但深知跑不過機械戰車,於是我迂回潛行,飛跑了一段距離,等待他的悍馬戰車爬上梯田之後,我就又順著壟壩滑溜下去,跳回下一層梯田。害得他們不得不再次施展飛車技術。而我故伎重演,再翻爬回這一層梯田,如果周折反複。
距離足夠的時候,我甚至向他們投擲手雷。手雷在悍馬戰車附近炸響,嚇得刀角牛縮低脖子,更加氣急敗壞。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這種情況之下,我的攻擊是徒勞的,不僅彈藥損耗大,而且難以傷敵。好在還可以激怒他們,尤其是刀角牛。他占住了優勢,急於將我獵獲,經不住我多番戲弄。
“他娘的,呼叫跛腳鴨,這個該死的短腿!讓他們快點過來,合力圍堵貝殼。”刀角牛咒罵著,催促著駕車的同夥發出訊號。
老漁夫還說過,悍馬戰車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它的發動機噪音太大,而我隻要躲到了暗處,就可以利用對方的速度優勢,與其背向而馳,不難拉開距離,最終將他們甩掉。
恰因與此,我估算好了時間,甩掉了這輛悍馬戰車的糾纏。藏到一塊岩石後麵,我急促地喘息著,抓緊係好我的褲帶。重新收拾妥當,我抱起狙擊步槍,朝對麵的丘陵奔跑。
跛腳鴨雖然是這支搜索小隊的隊長,但他在刀角牛的脾氣麵前,隻能做個言聽計從的傭兵。他在步話機裏接到了命令,指揮著部下穿過象草叢,向著對麵丘陵掩殺過來。
不然又能怎樣?他們失去了嗅探軍犬,無法快速有效地搜索三眼蛇。倘若依靠人的感官,在每個可能藏匿著三眼蛇的坑洞或岩縫搜索,必然使得小隊分散,而且耗時費力。弄不好,還被刀角牛論一個畏敵不戰、貪生怕死的罪名。
利用完美的偽裝,我與跛腳鴨的搜索小隊擦肩而過。這個過程裏,有好幾次極佳的機會,我可以輕鬆獵殺他們,但我還是生生地忍住,不忘自己此行的目的。
當我避開敵人,確信沒有被發現,這才果斷前行,迅速地來到田桃所在的山洞。
三眼蛇蜷縮在角落裏,興奮地扭動掙紮。田桃正埋頭掉淚,顧不得理會三眼蛇。就連我走進山洞,她也不再警覺注意。我知道,她是被嚇到了,正被某種渺茫的希望,或者說無望,甚至是絕望征服。
我滿懷歉意,但我還是希望有一個愉快的見麵,哪怕那隻如煙花般短暫。
“杉田桃織小姐,你過得還好嗎?”我故作輕鬆地致以問候,像一位登門的訪客。
見到我的一瞬間,她像看見一道曙光,整個人的麵容瞬間亮了起來,尤其她的淚眼,晶瑩的淚珠滑過雙頰,注定會沾滿在我的臉上。
她猛地撲進我懷裏,緊緊地摟抱不放,滿腹的委屈難過,抑或喜悅幸福,一時間說不清楚。時隔一日,仿若三秋。生與死的磨難令我們彼此分開的時間變得沉重無比。
“貝殼,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田桃抽泣著,熱切親吻我的臉頰。
“外麵的槍炮聲響,快把三眼蛇樂壞了吧?”我笑著問她,實則在對她關切。我知道那種聲響把她嚇壞了。
“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要選擇自殺了。我可不想被他們捉走。”
“別哭了,我現在就帶你走!”說著話,我把田桃的身子扭轉過去,“不要往後看。”
她應了一聲,仿佛知道我要做什麼,顯得格外順從。
我拔出了匕首,在三眼蛇的心窩捅一刀,結果他的性命。然後打開行軍背包,給田桃換好迷彩衣服,又用山草做了偽裝,帶著她離開山洞。
一路遮遮掩掩、走走停停,潛行中小心隱蔽。直到傍晚時分,我們回到了古神殿遺址,鑽進佛像後麵的暗道,重又把入口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