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季節裏,莊稼期待著降雨,甘蔗棒為了保水,下層的葉子近乎幹枯,最怕的就是火焰。可我正打算這麼幹。我掏出火柴,將這片甘蔗林的邊緣分段點著,讓火勢均勻地蔓延,向裏麵燃燒。
與此同時,我彎弓搭箭,貓腰潛入了甘蔗林。這三個蠢貨,果真如我所料,聚集到了甘蔗林的中央,開始掄刀砍甘蔗,試圖砍出一個足夠大的圓圈,以此躲避火焰的包圍和烘烤。
熊熊大火把他們的夜視減弱了,腦子也攪亂了,或者是他們誤判了對手的膽量,不認為我會搶在火焰前麵,衝進這片甘蔗林冒死拚殺。
直到我的冷箭又一次出現,嗖地一聲飛出甘蔗林,從背後射穿一個家夥的大腿。那家夥躺倒在地,捂住噴血的傷口哭嚎。我估計,他的大動脈被刺破了。
“不好,那家夥衝進來了,”另一個壯漢驚恐地尖叫一聲,將手中的獵刀朝我投擲過來。我並不驚慌,隻向後跳開兩步,淩亂的甘蔗棒被飛刀砍斷兩根之後,那把獵刀就失去了方向和力道,徒勞地掉在地上。
我知道對手要幹什麼,不等獵刀落地,重又箭步衝到了圓圈邊沿,對準一個正朝我撲來的,騰空而起的身影就是一箭。隻聽噗地一聲,箭矢穿透他的胸膛,等他完全落地之後,猝死般沒了動靜。
“媽的,和你拚了!”三眼蛇嘶聲怪叫著,同樣朝我衝殺過來。但他不是一個人,手裏還提著半死不死的同夥,擋在身前做肉盾。
我才不管他的叫囂,對準擋在他身前的那個倒黴鬼的肚子就是一箭。由於沒有骨骼阻擋,鋒利的箭尖直接透射出來,紮傷了三眼蛇的肚腹,疼得他慘叫一聲,咬牙繼續衝擊。
可他很快就發現,我像變魔術那樣,又把一支箭矢拉弓待發,準備給他再來一下時,他終於選擇放棄,一腳踹在同夥的屁股上,隨即而到的箭矢,這才沒有傷到他。
屢次近身不得,又沒遠程武器,顯然吃了大虧。三眼蛇乘勢滾倒在地,放棄不利的對抗,鑽入甘蔗林試圖逃跑。我拉弓搭箭,緊追不舍。
嗖嗖飛射的箭矢,帶著呼嘯的勁風,穿過甘蔗林的空隙,與三眼蛇頻頻擦身而過,幾次險些射中他,嚇得他鬼哭狼號,不顧一切想要衝出甘蔗林。
然而熊熊大火已經構成火牆,封死了一切出路,甘蔗林的中間地帶,被火焰吞噬越縮越小。走投無路的三眼蛇,像困在收網中的魚兒,逃躲利箭的空間已所剩無幾,沒辦法再這樣兜圈跑下去,哭嚎著大叫起來,“貝殼,我們給你錢,好意送你離開,你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要感謝你!”
火光越來越亮,目標越來越清晰。嗖地一箭,放射出去,三眼蛇應聲倒地,抱著小腿哭號。我再次拉弓搭箭,不等他撿起丟落的獵刀,給他胳膊上又來了一箭。飛速臨身的刹那,一腳踢歪他的下巴,揪住頭發向砍倒的甘蔗林中央拖拽。
此時此刻,我早已汗流浹背,周身血液湧動。翻騰的火勢映紅了臉膛,開始烤疼麵頰。我蹲到砍倒的甘蔗林中間,這才勉強躲避灼熱,並把三眼蛇全身扒光,割碎布條反綁了手腳。
抓了些泥土,用甘蔗葉包好,再裹上布條,塞入三眼蛇的嘴巴,緊緊地勒住。我坐在他的背上,一手抓起他的腦袋,一手用匕首抵在他的喉管,“我想你一定還記得,說過像這樣對付我!看到這片大火了嗎?如果甘蔗地是你的,你就會明白,人的怒火比它更灼熱。”
三眼蛇嗚嗚地掙紮,極力想要說話。又能說些什麼?不過是後悔的話,賠償的話,討饒的話。這也不是他該有的風格,就像他踩著哈沃的腦袋,勸他不要任性那樣。
“想想看?”我湊近他的耳朵,“如果我的甘蔗林還在,我就會有30桶甘蔗酒,就會有斯裏蘭卡人的盧比,接著就可以有我的小釣船。然後我就可以飄蕩在海麵,舒舒服服地曬太陽,等待著魚兒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