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意思都說明白了,又遞回給宴辰逸,“抄吧。”

宴辰逸拿過來照著從抄一遍,有些繁體字他用毛筆根本沒辦法寫出來,一張宣紙上大大小小各種拚接字體,簡直慘不忍睹。

照貓畫虎一通忙活,原本可以用一張紙寫完的家書愣是讓他寫成了四張紙……

寫完後疊起來撞進信封的厚度讓他汗顏。

宴辰逸吸吸鼻子將信封交給廣,在廣忍笑又無語的表情下扭頭就走。

他沒臉看了,覺得好丟人。

“小宴,”寧見他走過來就抬手招了招,努努嘴小聲道:“這人是誰?”

宴辰逸扭臉去看,就見劉師傅的兒子劉勇正蹲在地上手裏拿著錘子正在椅子上敲敲打打。將一些鬆動的榫卯又敲回去固定好。

“你沒見過他去啊?劉師傅家的兒子,他來了好幾天了。”宴辰逸扭臉看寧,笑道:“很能幹的,這兩天把不少的桌椅板凳都修好了。”

寧皺皺眉頭,覺得有點兒接受不能。

前兩天他身體不太好,所以就在大堂裏呆著沒亂走,見忙了就去搭把手,不忙就窩在角落裏睡覺,所以陰差陽錯的與劉勇還真就沒見過麵。

劉勇站起身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憨笑著對宴辰逸點點頭搓搓手,“小老板起來啦。”

“嘿!我可沒賴床早就起了,給你介紹下這個是寧。”指了指一直皺著眉頭的寧,宴辰逸覺得很詫異。

寧是個很熱情的人,無論跟誰都能聊得來,前陣子招來的那兩個小廚子也沒見寧排斥過,怎麼對劉勇就變了臉色呢。

劉勇長了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雖然看起來不帥,卻讓外人看見他那張臉後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很老實,很本分。

這也是思博說的,看起來是個本分人的意思。

劉勇身高跟思博差不多卻要比他壯,站在兩人麵前像堵牆一樣,擋光……

宴辰逸抬手拍了下寧的胳膊,抬抬下巴示意他打個招呼,這麼看著算什麼事兒啊。

寧皺著眉,上前一步仰著臉就問:“你是不是當過兵?”

劉勇愣了下,仔細看了看寧的樣子,臉色一變粗聲粗氣的說道:“啊!我認得你!”

寧撇撇嘴,對他拱拱手說道:“那次謝謝你了。”

劉勇撓著頭憨笑,連說不謝不謝。

宴辰逸被他倆弄的挺迷茫,看看這個瞅瞅那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倆認識啊?”

“嗯,他算我半個救命恩人。”寧咂咂嘴說的還挺不情願的。

劉勇趕忙擺手,一臉的惶恐,“不是不是,我沒有。”

“到底怎麼回事?”宴辰逸戳戳寧的腰部,眨巴著眼睛,“快說快說,我好好奇啊。”

寧無語的看了眼宴辰逸,使個眼色——你給我留點麵子,以後跟我說。

宴辰逸撇撇嘴,輕哼一聲倒也不在糾纏,轉身去出噠出噠回後院去了,他去找思博問去,就不信問不出來。

兩人見宴辰逸氣哼哼的離開同時歎了口氣,隨後對視一眼,寧尷尬的對劉勇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空桌說道:“去坐坐?”

這會兒酒樓裏也沒什麼客人,最近客人都是中午和下午人比較多,上午基本就沒有人,天氣越來越冷,來吃飯的人都少了許多。

劉勇點點頭,抬手摸了摸鼻子跟在寧身後去了一旁角落裏的桌子坐下。

寧抬抬手一旁的小夥計送來一戶熱茶,還笑眯眯的問呢:“寧大哥,你跟劉大哥很熟啊?”

之前沒見兩人有什麼交談,現在見了也有些詫異。

“忙你的活去,有你什麼事。”寧瞪了夥計一眼,抬手給劉勇倒了茶,“端點兒點心過來,我還沒吃早飯呢。”

“好嘞!”小夥計嘿嘿一笑答應聲,扭身跑了。

劉勇盯著寧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的寧都有點兒掛不住臉了才出聲道:“我從軍營回來兩年了,聽說不少的人都回去了。”

“嗯,有些年紀稍微大的還有在戰場上受了傷的早就回家將養著了,你看著也沒什麼問題啊,怎麼也回來了?”畢竟現在沒有仗打,在軍營了拿的俸祿也多,基本上沒什麼病啊傷啊的都會選擇留在軍營裏。

“呃……”劉勇歎了口氣,伸手擺了擺彎腰拉高褲腿,寧湊過去看了一眼倒抽一口涼氣。

雖然傷口已經長了新肉,可那猙獰的疤痕仍然顯示著當初這傷有多重。

“燒傷?”寧皺了下眉,仔細回憶了一下軍營中僅有的那兩次大火,沒聽說有人受傷啊。

“不是。”搖搖頭,劉勇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端著茶杯喝了口水,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問道:“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怪不得那天我來的時候見著思博有些眼熟,現在細想想居然是那位……”劉勇低聲笑了出來,“我們當兵的時候對他可崇拜呢,就盼著能見上一麵。”

“唉,”寧歎了口氣,畢竟是思博的事情他也不想多說,隻問道:“你以後就打算跟家裏呆著了?還回邊關嗎?”

“不回了,我這腿也站不成崗的,再給他們添了麻煩,家裏老父老母年紀也大了,我走了那麼多年也該回來盡盡孝。”劉勇憨厚的笑了笑,“聽我爹說小老板打算讓他接管了酒樓做生意?你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