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背對著開啟的房門,眼前就隻有蕭瑾瑜,蕭瑾瑜的視線卻能延伸到門外的走廊,走廊外的庭院,庭院裏擺弄花草的雜役……
被雜役們意味深長的目光偷瞄著,蕭瑾瑜一張靜如深湖的臉頓時窘得一片通紅,卻被楚楚吻得沒法出聲,除了溫柔地回應之外,一點兒轍都沒有。
楚楚把他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了,才把這紅透了的人鬆開,“王爺,當你的娘子真好!”
蕭瑾瑜正兒八經地喘了幾口氣,才哭笑不得地道,“好什麼……”
“你是好人!”
蕭瑾瑜靠在椅背上輕輕順著胸口,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眼前笑得美滋滋的人,“我可不會蓋房子,也幹不了什麼苦工……”
“才不用你幹呢!”楚楚抿嘴笑著,“你會教孩子,我生一大堆孩子,以後讓咱們的孩子給你幹活!”
蕭瑾瑜一怔,輕勾嘴角,“你怎麼知道我會教孩子?”
楚楚指指裏屋的屋門,“你剛才就教啦。”
蕭瑾瑜笑意微濃,“我不是在為難他嗎?”
“才不是呢!”楚楚挨到蕭瑾瑜身邊,小聲道,“那個小孩的爹死了,他娘又是個病歪歪的瞎子,以後他家就全靠他了,他要是光會哭光會鬧,他和他娘就都沒活路了,對吧?”
蕭瑾瑜攬上她的腰,略帶驚喜地看著滿臉認真的楚楚,他根本沒指望這丫頭能一眼看明白他的心③
“是……”
吳江把李家母子帶出門去,剛聽到屋門關合的聲音,蕭瑾瑜就把立得筆直的脊背虛軟地靠到了椅背上。
楚楚給他端來一杯溫熱的清水,蕭瑾瑜手都懶得抬一下,就在楚楚手上喝了一口,然後輕輕搖頭,閉起眼睛。
昨天才在天牢中撿回一條命來,今天就忙了一個上午,雖然沒幹什麼體力活,但對蕭瑾瑜下半截不能著力的身子來說,正襟危坐本身就是種折磨。
楚楚解了他的腰帶,伸手探進他的衣服裏,在他冰涼僵硬的腰上恰到好處地揉著暖著,“王爺,你到床上躺一會兒吧。”
這會兒躺下去,起來就難了。
蕭瑾瑜搖搖頭,勉強笑笑,“不要緊……盡快收拾完,晚上早睡一會兒就好。”
楚楚抿了抿嘴,皺起秀氣的眉頭,“咱們的孩子要是一生下來就會查案子就好啦……”
蕭瑾瑜哭笑不得,“那不成妖精了……”
楚楚嘟著紅潤的小嘴,滿眼都是心疼,“妖精就妖精,反正能讓你歇歇……看你累的。”
蕭瑾瑜笑著撫上楚楚的肚子,“辦完這個案子……這案子一結,我就把事情分下去,陪你在府裏調養身子。”
“我才不信呢……”
蕭瑾瑜一臉真誠,“我對孩子發誓。”
“你要是反悔,我就告訴他,他爹是個大騙子……每天說一百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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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忙完了早點兒睡,蕭瑾瑜對著一摞卷宗盒子一直忙到天黑,剛把卷宗理好,又送來一批加急公文,一直批到大半夜才上床躺下,躺下沒多會兒就胃疼得厲害,不願吵醒剛睡著的枕邊人,又沒有自己下床拿藥的力氣,一直忍到快天亮才昏昏睡著,楚楚喚醒他的時候,蕭瑾瑜還是滿臉的倦意。
要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兒,楚楚根本舍不得叫醒他。
“怎麼了……”
“王爺,景大哥剛才讓人來傳話,說午時就要升堂了。”
蕭瑾瑜微怔,側頭看了看一片大亮的窗子,“現在什麼時候?”
“還差一刻就午時了。”
蕭瑾瑜急著起身,手按到床上剛一使勁兒,腕上就傳來一陣刺痛,眉心旋即擰成了結。
“王爺,你怎麼啦?”
蕭瑾瑜微微搖頭,風濕還沒消停就寫了大半天的字,今天恐怕連勺子都捏不穩了,先前說的堂審記錄……
“楚楚,幫我更衣吧……”
“好。”
蕭瑾瑜梳洗整齊,換好官服,從裏屋出來的時候吳江已經等在外麵了,一直到貢院公堂門口,都看見立候兩側的十名監考官了,蕭瑾瑜才側首對吳江道,“今日升堂,你來做堂審記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