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江手裏的刀差點兒掉地上,“王爺……”
蕭瑾瑜一臉雲淡風輕,“久不練筆,別荒廢了那手好字。”
吳江很想跪下給他磕三個響頭,“王爺,卑職寫字的速度哪跟得上景翊那張嘴啊……”
“若記得好了,可抵你的失職之罪。”
吳江哭喪著臉,“王爺,您還是抽我三百鞭子吧……”
蕭瑾瑜意味深長的看過去,“你可不光是失職之罪,該挨罰的地方還多得很……還是攢點力氣的好。”
吳江一愣,順著蕭瑾瑜笑裏藏刀的目光看到自己腰間的一個香囊,臉“騰”地紅起來,“王爺,不是……我,我記!我記!”
“嗯……”
楚楚納悶地盯著那個讓吳江方寸大亂還立時妥協的小物件,“大哥,這是什麼呀?”
吳江紅著臉一把扯下來,匆忙而小心地塞進懷裏,“沒……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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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進門才發現,十個監考官分站在案台兩側,一邊兒站五個人,每人手裏抱著一根棍子,麵無表情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吳江老老實實地在案台邊的一張小案後麵坐下,楚楚把蕭瑾瑜推到案台左手側首位落座,把旁邊方幾上的茶杯捧給他,轉身規規矩矩地站到了大門邊,剛站好,就見十個監考官齊刷刷地把棍子往青石地磚上一陣猛戳,扯開嗓子就喊,“威——武——”
蕭瑾瑜手一抖,差點兒把茶杯扔出去。
喊聲未落,景翊就背著手不慌不忙地從後堂走了出來,一身藏藍底上銀線繡花的官服被那張笑開了花的臉襯得端莊全無。
景翊往堂下掃了一眼,看到吳江坐在書吏的位置上,正一手握筆嚴陣以待,臉上的笑意又濃鬱了幾分,“人都齊了嘛……”
景翊忍著不看蕭瑾瑜那張漆黑一片的臉,清了清嗓,眯起狐狸眼,滿臉堆笑,“首先,本官要感謝安王爺無私提供的一係列重要破案線索,感謝王妃娘娘親自為本案死者驗屍,感謝吳將軍百忙之中抽出寶貴時間為本案做堂審記錄,當然也感謝諸位監考大人能不怕苦不怕累,克服種種困難,心甘情願為本次升堂充任差役一職……”說罷轉頭向正在奮筆疾書的吳江一笑,無比謙和地道,“吳將軍,本官還沒說升堂呢,這些就不用記了。”
楚楚隔著老遠就看到吳江原本飛快移動的手倏地一頓,接著傳來一聲紙頁撕裂下來蹂躪成團的聲音。
“咳咳……那什麼,不早了,升堂……”景翊往案台後麵一坐,抄起驚堂木“砰”地一拍,“眾屍體請上堂!”
十名監考官頓時覺得公堂內陰風四起。
“不是……請眾屍體上堂!”景翊扭頭對吳江小聲補了一句,“剛才那句劃了不要,寫這句。”
“……”
幾個官兵抬出八個蓋著白布的擔架,齊刷刷地擺在堂下,官兵剛要撤回後堂,就被景翊大手一揮攔住。
“鑒於娘娘寫的驗屍結果足夠詳盡,諸位監考大人還有公務在身……時間緊迫,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屍體就不當堂檢驗了……抬下去。”
幾個官兵臉色一黑,齊刷刷地轉頭看向蕭瑾瑜,見蕭瑾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才咬咬牙把一眾屍體怎麼抬上來的又怎麼抬下去了。
景翊轉頭看向吳江,“這段你自己潤色潤色啊……”
“……”
景翊又抓起驚堂木“砰”地一拍,“來人,帶活的!”
蕭瑾瑜索性閉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