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賞給他一個飽滿的白眼,“她就沒活剝了你?”
“剝了剝了……光天化日之下生吞活剝的,差點兒讓人撞個正著……”景翊意味深長地笑著,“再說了,就她那點兒本事,要是不算我一份兒,哪夠把你折騰成這樣的啊……”
就說冷月以前缺德也沒缺德得這麼地道過,敢情是夥上了這個祖師爺爺……
蕭瑾瑜臉上漆黑一片,“景翊,你還記得這是在什麼人的軍營裏吧?”
冷沛山的那張臉在腦海裏一晃,景翊立馬可憐兮兮地靠在拐杖上,站得比蕭瑾瑜還晃晃悠悠的,“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看在我傷成這樣還舍命給你刺探情報的份上……”
蕭瑾瑜沒有一點兒可憐他的意思,“說吧,那些屎殼郎都跟你說什麼了?”
“不是,我那不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嗎……這鬼地方也找不著蛐蛐啥的,正好有個老大夫養了一罐子療腫惡瘡的屎殼郎,反正軍營隻說不能賭博不能鬥雞鬥蛐蛐,又沒說不能賽屎殼郎滾糞球……”景翊越說越得意,“他們玩兒得高興得很呢,不過就我挑的那隻最聽話,撥拉到哪條道上就照著那條道滾直線,從來都不瞎拐彎,連贏四場,剛才那一帳子人全當過我孫子了……”
“那這群孫子都告訴你什麼了?”
“死的那三個人都掛過彩,住過醫帳,有一個還是在醫帳裏把自己勒死的,現在隻要不是傷得下不來床,那些傷兵都不住醫帳了,這些晚上住在醫帳裏的大夫夥計也都膽兒顫得很……昨兒晚上我茶水喝多了睡不著,四處晃悠著裝鬼玩兒,還嚇哭了一個搗藥的小夥計,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啊……”
“還有呢?”
“有個當大夫的孫子說……死的那三個人先前都長過惡瘡,都是用這些屎殼郎治好的,聽說這些小玩意兒管用的很,那老大夫叫它們什麼來著……鐵甲將軍!”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蕭瑾瑜眉頭一皺,景翊立馬站得筆直,“我回去接著問那群孫子!”
景翊剛轉了個身,又轉了回來,“還有件不太要緊的事……不知道用不用跟你說。”
“說。”
“算了算了……還是讓冷月說吧,她說比較安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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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回到寢帳的時候楚楚剛洗過澡出來,頭發稍上還滴著水珠,蕭瑾瑜拉她坐到自己腿上,拿過毛巾來給她擦著頭發,輕柔責備,“不把頭發擦幹就跑出來,著涼了怎麼辦……”
楚楚摟著他的腰,貼在他懷裏聞著熟悉的藥香,“聽見你回來的聲音啦。”
“想我了?”
“嗯!”
“還不到兩個時辰呢……”
“看不見你就想……不對,不抱著你就想!”
被楚楚抱得緊緊的,任她在自己懷裏東啄一下西啄一下,幫她擦著黑緞子一樣又軟又亮的頭發,蕭瑾瑜突然很想向皇上求道聖旨,求皇上把他外放到一個沒人知道他是誰的鄉野小鎮裏,給他一份不需要每天熬夜批公文審案卷的閑差,餘下的時間精力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抱著她,抱到她煩他了,嫌他了……厚著臉皮耍賴也絕不鬆手。
“王爺……”
“嗯?”
“我想求你一件事。”
一件……一百件他也不帶含糊的。
蕭瑾瑜修長的手指穿過她還帶著蒙蒙水汽的頭發,輕柔地幫她理順每一束發絲,“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