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水戳戳那個虛像。說完話的鳥兒化成輕煙散去了。
“他們找到了。”白春水說。他抬頭看著大福,眼神有點奇怪。
“怎麼了?”大福低頭親他下巴,“想什麼?”
“想有一天我死了的話你該怎麼辦。”白春水說。
大福頓時攥緊他的腰:“不……你不能再丟下我。”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神獸?”白春水問。
兩人同時都沉默了。
這個問題白春水之前沒想過,大福也沒想過。
兩人之後幾日都有意識地回避著這個問題。白春水守在陷阱旁邊等兔子的時候常常發呆。
他回憶著自己學過的那些內容,心想一個人類,一個縛靈師,要用怎樣的手段才能長生不老呢?
若是長生不老了,他和大福會不會終有一天彼此厭倦?畢竟年年月月,日日夜夜都看著同一個人,漸漸也是會生厭的。
他想不出答案,深恨自己書看得少。
回家烤兔子,烤完兔子兩人分吃,說了些閑話就上床睡覺。白春水抱著大福,心裏莫名地有些悲戚。
夜半大福醒來,看到身邊沒人,連忙出門找他。
白春水坐在院子裏盯著一朵正在盛開的曇花呆看。
“開完就沒了。”他說,“不行的,大福。我舍不得你。”
大福在他身後沉默良久,從背後抱住他。他舉起自己手臂,手指在上麵深深劃了一道。血液滴落下來,潤濕了曇花的花瓣和根部,立刻又幹了。
“我有辦法和你同生共死。”大福說,“但你之後會成為不人不妖的東西。”
白春水捏著他的血管想要為他止血,聞言頓時一愣。
大福問他:“你願意嗎?”
白春水頓時想起,是了,對的,還有這個辦法。
上古神獸以血飼人三百個日夜,那人就能擁有和它共壽的命運。
白春水心裏突然亮堂起來。他求的本就不該是長生不老,而是和身後人共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不是命運,是他的福氣。
他沒有絲毫猶豫,鬆了手,低頭含著那個血流不止的傷口。
曇花依舊在盛開,有隱約血絲從花瓣根部透出來。
“它呢?它現在也與你同壽了?”白春水看著曇花問。
大福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第一次喝血的白春水攤在他懷裏動彈不了,腹部燒灼似的疼,四肢發軟。
大福沒回答他,低頭親吻他沾著血的嘴唇。白春水張開口用舌頭挑他。他的舌上也全是血腥氣。
“是的,它同壽了,你還不行。”大福說,“這種痛苦會越來越烈,還有兩百九十九次。你如果後悔了,我不會怪你的。主人,主人……”
他皺著眉頭,聲音有些顫唞。
白春水根本不明白非人非妖是什麼意思。但他也自私,他沒有跟他說明白。
“都是我的血……”大福喃喃道,伸手擦去他唇上和下巴的血跡。
白春水摸摸他悲哀的臉,靠過去親他發顫的唇。
“現在也是我的血了。”他笑著說。
(本番外完)
87|番外:詹羽&容暉
“什麼狀況?”
“老鷹離開鳥窩,沿華西東路往萬象城方向走,完畢。”
“a隊跟上,b隊注意隱蔽。”
“收到。”
麵目平凡的男人悠閑地在路上行走,藏在口袋裏的手機一直是通話狀態。半長頭發蓋住的耳朵裏卡著個藍牙耳機,耳機裏零零散散傳來一些聲音。
男人將煙頭吐到垃圾箱旁邊,覺得有些好笑。
太不謹慎了。這個頻道已經早就被自己幫派裏的人破譯出來,居然還用來通訊。
他拐入華西東路的小巷,突然發力狂奔,朝著另一邊跑去。
耳機裏的聲音突然尖銳了,像鈍刀在地上拖過發出的摩攃聲,令人反胃。男人摘了耳機揣進口袋,向巷口的光明處跑去。
然而一出巷口,麵前赫然是已經清空的街道和早已守候著他的便衣警察。
男人猛地一驚,腳步未停,身體一轉,撞開巷中一扇小門衝了進去。
他熟悉這裏的地形,知道這是一家酒店的後門。身後腳步聲嘈雜,他穿過廚房、洗碗處,推開一扇油膩的門。樓下芙蓉閣包廂的窗子可以容他鑽過,他記得——
芙蓉閣的門正好打開,一個娃娃臉的青年慢慢走出來。
男人突然聽到身後追上來的便衣吼了一聲“詹羽”。
眼前的娃娃臉青年受驚似的抬起頭,隨即看到男人手中剛剛彈出來的彈.簧.刀。
男人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狠狠將刀刺向麵前的青年,順勢將他推進包廂裏,反手鎖了門。
鮮血的熱度令他不適,他拔出刀子,覺得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