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錦,你這一招一點也不高明,那件事我隻說給你和皇上聽過,他一眼就知道你是幕後指使,皇上愛麵子,就算我爹做過什麼,可他自己追封的國公他就不會打自己臉,所以,蘇盛錦,你大概也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呢,是吧?坊間是這麼說的吧?”寧琥珀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很超脫似的。
若不知內情,外人一定以為皇後和貴妃在閑話家常!
玉息盛錦手頓了下,抬頭看寧琥珀,看她那常年麵無表情此時終於有了點得意之色的表情,欣賞夠了,玉息盛錦才開口:“我隻是想告訴奚琲湛我很生氣罷了。”
“你!”寧琥珀有些氣結。
“不必說我手段不高明,你和我不過都覺得自己還有所倚仗罷了,誰也沒比誰好哪裏去,我想看看,到底是他的情意更深還是愧疚更多!”
玉息盛錦其實沒想把寧琥珀氣成什麼樣子,她甚至有些惋惜寧琥珀,奚琲湛的愛,於她是蜜糖卻是寧琥珀的砒霜,如果當初沒有碰到奚琲湛,或者碰到沒有愛上,寧琥珀如今也還會像當年一樣率真吧?但同情歸同情,她們都不是過去的她們,如今的對立,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分出勝負。
“別太篤定,蘇盛錦,人生很無常的。”寧琥珀恢複了淡然神態。
“謝你提醒。”
“不客氣。”寧琥珀起身虛虛的一福身,告退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瘦削的背影慢慢走向那灰蒙蒙的殿門,周身一絲光亮也無,看起來也灰蒙蒙的,玉息盛錦怔了會兒才繼續手裏的活計。
宮女雖未死成卻牙關緊閉,隻求速死,在宮中倒難得有這樣忠心耿耿的奴婢,可惜的是,宮中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樣忠心,奚琲湛黑著臉一聲令下,此事也還是查清了,種種跡象指向了招娣。
侍衛去拿人,帶回來的招娣一身素服,麵紗不知是掙紮中掉了或者根本沒戴,露出了她脂粉未施稍有瑕疵卻無礙美麗的臉孔,麵對人證,招娣臉上竟露出不屑笑容,一雙漂亮的杏核眼看著玉息盛錦說道:“雖然您救了我並把我帶回宮,可這麼多年,我在您心中卻隻是個卑賤的存在,根本不值得您一點點的垂憐,我恨你,既然不愛我,為何還要救我,為何不讓我就在那亂世中死去?那時候死去的話不知道親情也不知道仇恨,多好,你何必多此一舉救我!”
“也許我對你的照顧不夠,可是,由此你會恨我到要殺死鳳棲嗎,招娣?”
“這就是你們對我的輕賤,連個像樣點的名字都懶怠賞賜給我,收養我和收養一條狗有什麼區別……”
“區別還是有,朕小時候養的狗至死也沒反咬過朕一口,所以朕最討厭不忠的人,不過,你是皇後當年救回來的,名字也是朕賜的,如今還是太子的妃嬪,朕對你網開一麵,剃了發去皇覺寺修行吧。”奚琲湛金口一開,此事便定下了。
至於驃騎將軍保存的當年與寧鍾山的書信,奚琲湛按下沒有處置,朝堂上伸長了脖子等待的大臣們也一時摸不準奚琲湛的意思便集體消了音,暫當此事不存在。
玉息盛錦當然也沒提,她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還不是不依不饒的時候。
此事過後,奚琲湛從全國各處調集了上千工匠修建長樂的府邸,隻用三個月便完工了,完工之後又大開府庫,為長樂府添置物件,快到年底,長樂便從宮中搬出住進了奚琲湛禦筆賜名的“長樂府”!
到底是女兒,玉息盛錦總覺長樂是離群索居一樣孤單可憐,派無憂去看,無憂回頭跟她說,別操心了母後,那可真是一處神仙窩,我都不想回來了呢。
長樂常進宮來請安,玉息盛錦發現她真是愈發英氣勃勃,行動舉止越來越像奚琲湛。
長樂在大正宮研墨到十六歲,奚琲湛已經讓她統領戶部,掌管天下錢財,當然,步步走來,大臣們反對的折子據說已經快要把大正宮小書房給堆滿了,但這沒擋住長樂府在朝廷中越來越重的分量。
玉息盛錦很欣慰,但也在愁另一件事,長樂已及笄,該嫁人了,可那父女倆完全沒這方麵的意思,玉息盛錦和奚琲湛提起,這人便捋著他已經幾寸長的胡須做一副老神在在狀說:我們長樂要做大事的,那些個兒女私情隻會拖累她,不急,不急,等等,再等等,再說,無憂、安康、永寧也差不多到年紀了,盛錦你先急著她們來吧。
既然奚琲湛不怕人非議,她玉息盛錦怕什麼,果斷為已及笄的無憂挑起了婆家,大抵天下母親的心是一樣的,總想為自己女兒找個德才兼備脾氣好家世好的,玉息盛錦也不例外,挑挑選選許久,終於選中兩家的時候無憂又不幹了。
奚無憂自己給自己找了門親事,沒把玉息盛錦氣暈厥,放著那麼多年齡相當的大好青年她不要,上趕著給京城首富做了續弦!而且是非他不嫁!奚琲湛召見了那首富,狠宰了一筆就把無憂給嫁了。玉息盛錦這口氣養了大半年才好。
玉息盛錦覺得奚無憂是常跟著長樂在外頭混才導致擇婿如此輕率,於是對安康永寧就管得嚴了,但這樣也沒擋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