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錦看著他,他有一張英俊的臉,與中原人不同,他的鼻子更加直挺,眼睛更加深邃,眼珠是淺碧色,頭發雖是黑的卻有些微卷,看來應該是來自遙遠的西域人士。

西域,也許那裏才能徹底遠離是非吧?短短時間,蘇盛錦做了決定,無論如何不要再回去那是非之地,這次沒死成,誰曉得下次在什麼時候?她不過一條命,總不會幸運的一次次逃過。

“何去何從?”蘇盛錦搖搖頭,“我不知道。”

男子略微有些詫異看來,蘇盛錦麵露淒然:“這世上怕是沒有我立足之地了,隻是我如今身無分文又無家可歸,無法報恩人的大德,但請受我一拜,若此生有命定當報答,若無此生便來世再報。”說著便掙紮下床。

“不過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男子忙伸手來攔她,不小心碰到了蘇盛錦冰涼的手男子神態一赧放開了,“你好好坐著。”

男子的神情蘇盛錦看在眼裏,聽說西域男人多數粗狂無禮,如今看來這男子倒是不同,如果他肯收留自己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此時此刻,蘇盛錦把男子當成了救命稻草,她不能輕易放手,否則在此種情況下她能否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

打定主意,蘇盛錦笑了笑道:“我也該走了,不能連累恩人你。”原本就虛弱,又經過這一番折騰,腳一落地就像踩在了棉花上,身子一軟又倒了下去,虧男子動作快扶住了她沒有摔得淒慘,卻不想門一下子被踹開,一個嬌俏的紅衣女孩子滿麵怒火進來了。

女孩子的脾氣像火焰一樣激烈,手指著蘇盛錦嘰裏呱啦說了一大長串,因是異族語言蘇盛錦半個字也聽不懂,但想來也不該是什麼好話。

白衣男子隻是淡淡回了兩句,那女孩子便氣呼呼地摔門而去了。

“本來您救我一命已是大恩了,恩人實在不必因為我一個外人與這位姑娘為難,再者,我也不想連累恩人,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認命,我會努力活下去的。”蘇盛錦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男子仍舊把她安置在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子才說道:“要走也要等到天亮,此時,深更半夜你一個女子趕夜路不是更危險?若如此,我當初何必還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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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片刻,男子問道:“我不是想打聽你的私事,隻是,為何你一個女子會在屍體堆中?”

終於到了蘇盛錦擔心的話題,她沉默著,男子有些尷尬地說:“算了,一定是難說的事。好好休息吧。”

男子走到門口,蘇盛錦喚住他道:“請恩人告知尊姓大名,將來我也好報答。”

“我?在下姓玉息,名令哥,你呢?”男子莞爾一笑出去了,替她掩上了門。

蘇盛錦又一怔,她?

她但願自己是那忘川河邊的彼岸花,與那些人此生不相見。

“我?從此以後,你叫我葉無花吧。”蘇盛錦輕聲說道。

有花無葉,從此後花不見葉也不見花。

從此後,她是葉無花。

這一晚,蘇盛錦並沒有合眼,她在忐忑明天自己的命運,不知這位玉息令哥會不會選擇收留她。

雖不知自己這一難是誰下的手,但總歸和詭譎的權力之爭脫不了關係,若能從此逃離也算她幸運吧,從那泥淖中爬出,過些平淡安靜的日子也好。

蘇盛錦的期待並沒有落空,玉息令哥果然如自己所料,他是個心軟的人。隻是與他同行的人並不待見自己,尤其是那紅衣女孩子,瞧蘇盛錦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揮出手裏的鞭子。蘇盛錦不在乎,隻要遠遠地離開這是非之地她可以忍受。

第六十一章

旅程就這樣開始了,剛開始隻有玉息令哥會有好臉色對著她,待蘇盛錦恢複了些便自動自覺擔當起了照顧一行人飲食起居的事,對她來說簡直小菜一碟,她用心記住每個人,甚至是最不起眼的小廝喜好的口味,她不張揚不多話,行為舉止拿捏得很有分寸,因此也不過半個多月光景,這一行人已對她大大改觀開始笑臉相迎,因她不懂他們的話,他們不急著趕路或者在野外露宿的時候便會教她幾句。

當然,那紅衣女孩子仍舊對她橫眉冷對,時常揚起那雖然不那麼白膩卻不失俏麗的臉對著蘇盛錦哼一聲,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蘇盛錦看得出來,女孩子對玉息令哥是有著心思的,隻是,玉息令哥看起來並不怎麼留意,或者說不曾給她什麼希望。畢竟,兩人的年齡差距大概有十歲,在玉息心裏女孩兒也許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那晚,剛剛躺下迷糊中隻聽有人砸她的門嚇得蘇盛錦驚醒,心驚肉跳。問了是誰,卻是那女孩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她語速極快地說著什麼,蘇盛錦初學不久也隻大概聽懂了一個“死”字,因此連忙下地,連鞋子都忘了穿,開了門,女孩兒坐到桌邊放聲哭泣,鬧得蘇盛錦一頭霧水,過去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安靜下來,自己去找玉息令哥來做個中間人翻譯下。

玉息令哥來了,與那女孩子說了幾句便紅了臉,對蘇盛錦說了句:“我想,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