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來,讓人叫來太子妃,狠狠斥責了一番,太子妃出去的時候眼圈紅紅的。

元寶含胸駝背站著,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奚琲湛陰冷冷的蹦出一句。

元寶又縮縮頭,想為太子妃說句好話也不敢。

“皇祖母那兒有什麼旨意?”奚琲湛問道。

這個元寶知道,連忙說道:“太後剛下了旨意給霍王府,說她老人家極喜歡霍王後,留在宮裏住幾日。”

奚琲湛這才放鬆下來,但仍舊一臉不快,元寶帶著討好的笑意掌了燈,勸說奚琲湛:“主子,有太後老人家庇護,蘇……二小姐定然吉人天相……”

剛說到這兒,聽見外麵太監在攔蘇瑩:“美人娘娘,殿下說不管是誰一律不見……”

奚琲湛臉上現出不耐煩的神色吩咐元寶:“讓她滾。”

元寶當然沒那麼傻,也沒那個膽子,跑到外麵陪了半天的笑才把蘇瑩哄走。這邊奚琲湛又吩咐他去太子妃宮裏傳他的旨意,表示對這件事的不安雲雲,自然,最後還要趕到老太後宮裏去謝謝老祖宗做主。

晚膳過後,雖然蘇盛錦不好挪動,還是被太後派人接到慈安宮偏殿靜養,太後還親自過來看了看,說太子妃年輕才進宮不大懂事的話,蘇盛錦自然也得回不怪太子妃,是她自己不小心之類,除此還能怎麼著?說東宮風水不好害她動了胎氣?

蘇盛錦做沁陽公主陪讀的時候在宮裏住了一年,一晃多年過去,宮中似乎沒什麼大變化,小公主沁陽在去年出嫁了,到現在還沒見著,當然,蘇盛錦也不是對沁陽有多深的感情,而且恐怕沁陽早都不記得有這麼個陪讀了,隻是有些物是人非之感而已,腦子裏想得多,加之擔心胎兒,到了後半夜,已到四更蘇盛錦仍舊閉著眼睛努力逼自己睡覺。

窗戶忽然哢噠一聲,若不是寂靜無聲的夜晚恐怕還真聽不見,蘇盛錦聽見卻沒多想,也許是風吹的吧。可是,很快她就覺得不對,那種被直勾勾盯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當陪讀那會兒小沁陽老說能看見角落裏有“人”站著,害得蘇盛錦偶爾也神經兮兮,這會兒她立刻小心爬起來,果然,有人。

就在帳子外,修身玉立,因這炎熱的月份,帳子是紗的,外頭燃著蠟燭,那人又是側身立著,蘇盛錦一眼就認出是奚琲湛。

“殿下?”蘇盛錦試探著問了聲,不敢撩開帳子。

奚琲湛心裏正在懊惱無比,都沒注意蘇盛錦起身,所以,蘇盛錦一出聲就見奚琲湛風一般的——消失了。紗帳輕輕晃動,蘇盛錦有點恍惚,難道剛才是眼花了?再想想,應該是眼花,奚琲湛雖然從來都不講什麼規矩,可夜闖命婦臥房被有心人知道,他的太子之位也許都保不住,當今皇上那是多麼正統而嚴肅的主兒啊。

蘇盛錦忽然有點犯嘀咕,但一想自己在宮裏不過住個兩日,小心就是。

南薰殿中,靜靜的夜晚,奚琲湛不請自來,示意宮女太監不許出聲吵到寧琥珀,卻不想剛在床邊坐定寧琥珀就翻身起來了。

“還沒睡著?”奚琲湛擁著寧琥珀一並躺下,寧琥珀乖乖的縮在他懷裏,手有些涼意。

“蘇王後沒事了吧?”寧琥珀問道。

今天她著實有些害怕了,以前看深宮內院裏女人們為了子嗣而不擇手段的時候不覺得什麼,畢竟是書裏,可今天,她親眼看到了,雖然蘇盛錦出事不一定是妃子們使出的手段,但誰知道呢,如今朝中盤根錯節,蘇盛錦諸侯王後的身份,在宮裏出了事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而且很有可能給奚琲湛給東宮帶來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