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讓你練字你總是坐不住,今天怎麼轉性了?常喜,撿一張給哀家瞧瞧王上的進展如何。”太後的聲音居然還帶著些笑意,仿佛在稱讚忽然聽話了的孩子。

常喜動作自然極快,快到奚景恒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彎腰撿起並很快展開恭敬的雙手捧給太後,太後耷拉著眼略瞧了瞧說道:“哀家深宮老婦沒甚見識,原以為封後廢後乃是國之大事,今日方知此事原本與農夫多收了三五鬥易婦一樣的道理,一紙休書即可,無須朝堂商議更不必朝廷核準,王上,難道我朝頒了新律?諸侯王有這樣大的權力了?”

太後原本就嚴厲,這一問之間已鳳眼挑起更見威嚴,奚景恒扭頭悶聲答道:“是蘇盛錦所為太失體統,根本不配做一國之後。”

“那你告訴哀家,哪個配?那個有臉蛋沒腦子的安美人還是那個這輩子再也不會下出蛋的雞?”太後語出刻薄,但奚景恒還是抓住了重點,忙驚慌問道:“母後是什麼意思?”

太後示意常喜扶她到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哀家還沒走呢,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來這一手,哀家命人賞賜了她一碗茶,這輩子若還生得出,那也必定不是你霍王的種!哀家可不想在京城的餘生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說自己兒子娶了個不知廉恥的寡婦不算,還廢了毫無錯處的王後另立,哀家,先王,霍國,丟不起這個人,哀家也決不允許我霍國子孫有這樣不知廉恥的母親。霍王,哀家已同你講過,怎麼寵是你的事,動搖了國本哀家就保不住你的小心上人,想必你近日受了蠱惑都忘了。”

奚景恒眼前立即浮現閔微雲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裏對太後瞬時升起一股怨憤,他直視著太後,胸膛起伏,雙拳在身側緊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後見兒子此等情景臉上現出些輕視之色說道:“與你父王相比你太意氣用事,太容易被女人左右,從前哀家還能提醒提醒你,以後哀家這把老骨頭是回不了霍國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哀家言盡於此,你若執意廢後就寫,哀家也告訴你,你派多少人去送奏折哀家就殺多少人,也許還包括你那個小賤人。”

常喜扶著太後起身,立在書案後的奚景恒沉聲問道:“母後為何執意袒護?”

太後原本就緩慢的腳步停下了語氣嚴厲說道:“因為做母親的知道哪個女人才對我的兒子是一心一意別無他求。你好大本事,還敢找錦兒去撒斜火,你好意思?錦兒可懷著我們霍國的後!我告訴你,錦兒出一點事,看哀家怎麼收拾你們。”

太後走了,奚景恒一下坐在椅上,腦中亂糟糟的一片,他的母後從來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這就是為何他的父王明明愛好女色卻子嗣單薄的原因,很多孩子還未成形就已經離開了人世,這些冤死的嬰孩卻從未動搖過她的後位,所以,多殺這一個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做母親的,為什麼連兒子最喜歡的人也要傷害?

他心疼,他那麼期待和閔微雲有一個孩子,若是小郡主像她一樣美麗可愛,若是小王子他一定精心培養,讓他青出於藍,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蘇盛錦的孩子……他從未想過,或者說從未有一絲期待。可如今……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存稿箱!

被氣瘋的女人都是紅眼兔子!

☆、第十六章

承安殿中氣氛也有些詭異,一桌子佳肴,寧琥珀毫無胃口,奚琲湛卻頗有滋味似的飲著酒。

寧琥珀看著奚琲湛,心情莫名的低落,後宮中從來沒有什麼秘密,所以蘇王後被霍王打了耳光的事很快就傳得人人皆知,在她看來,不管蘇王後做了什麼出格的事,這樣一巴掌扇下去以後她在後宮還怎樣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