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錦麵色如水,晏璃一時情急說道:“小姐,你別……”

“再給你個差事,把這話添油加醋的傳,傳不到王上和太後耳朵裏就別跟我回話。”蘇盛錦微笑著說道。

晏璃開始麵露不解,思忖片刻會意,欣然辦差去了。蘇盛錦歪在大迎枕上,手揉著太陽穴,後宮爭鬥果然費心費力,雖然她深知奚景恒和太後的為人,但人的情緒是難以控製的,所以今日之事她也算是孤注一擲,賭的是奚景恒的臉麵和太後一貫對妃子那群“狐狸精”的蔑視。

晏璃是個聰明人,晚上她偷偷跟蘇盛錦說,容美人的心腹得知了呢,蘇盛錦就笑,這兩位美人就像一座山頭的兩隻老虎,互相容不下,容美人雖然臉蛋不如安美人,腦子可比她管用,更會忖度太後的心思。

當然,蘇盛錦也不能死板板的坐等別人給她“申冤”,好歹要做出點樣子,於是在去給太後問安之前,蘇盛錦總要逼出自己一點眼淚,也不落下,就在眼眶裏泫然欲泣的模樣,說話也沒大精神,偶爾走走神,若是奚景恒也來請安,她會立刻如受驚的兔子般起身告退,一日三餐也是膳食少進,沉默的時候多。

這事過了五天,後宮裏人人都知道安美人給太後端茶時被賞了巴掌,因為茶太熱燙到了太後的嘴,不知道母子兩個說了什麼,當晚奚景恒來到臨華殿,當時蘇盛錦剛沐浴完畢,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後,正坐在大大的書案後手裏捧著本書,晏璃拿著大大的巾子正小心為她擦幹頭發,蘇盛錦有些不耐煩的吩咐:“鋪床,我要睡了。”

晏璃就勸:“這才什麼時候呢,再說,這樣就睡明早要頭疼的,這幾天都沒睡好,您是不打算好了麼?”

蘇盛錦合上書,愣了下說道:“好不好有什麼重要,去鋪床。”

晏璃無奈抱著巾子起身,一回身卻見奚景恒悄無聲息的立在那兒,嚇了她一跳,慌忙跪下請安,蘇盛錦自然也得起身行禮,頭垂得低低的,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這樣子的蘇盛錦奚景恒沒見過,想到這幾天聽到的傳言和她遭受的嘲笑他一時有些心軟,但又不能直白的安慰她,所以沒話找話說道:“還有什麼吃的?”

聰明如晏璃當然立刻便回了話出去準備了,留下尷尬的夫妻兩個,蘇盛錦低著頭請奚景恒上座,自己去沏茶端來,行動之間,一股淡淡的香味繞在奚景恒鼻端,似乎有些像茶的味道,喝一口蘇盛錦端上的紫筍茶,似乎就是含在口中繞在舌尖的這種茶味,不濃烈又很特別。

兩人默默喝茶,表麵上平靜無波,其實蘇盛錦心裏卻在糾結一個問題,今晚要不要用那迷香,不過也隻是片刻,奚景恒今晚沒喝酒,若那日情由醉酒,今日如果還是那般明天恐怕他就要疑心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蘇盛錦橫下心想著,為了自己這個後位更穩,就算沒有迷香她也要靠自己不是?

安靜吃完宵夜,奚景恒沒有走的意思卻有犯困的跡象,蘇盛錦咬咬牙輕聲問他:“王上似有倦意,可要安寢?”回她的,是奚景恒的首肯。

這一晚,前半夜蘇盛錦輾轉反側,兩手不停的絞著,始終橫不下心往奚景恒身邊靠,而且奚景恒躺得如同要進楠木棺材似的還發出平穩的呼吸聲,那她靠過去不是自找嘲笑?折騰著折騰著,蘇盛錦困了,索性也躺成要進棺材的模樣睡了。

後半夜,奚景恒精神了,想折騰點什麼,可蘇盛錦睡著,好像還很香甜,隻是在黑長的頭發映襯下皮膚白慘慘的,看起來有點嚇人,恍惚間,奚景恒眼前又出現了某晚的情形,白皙如玉的肌膚,黑長的發從頸間垂下,有點可怖又很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