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站了起來，別扭的看了一眼衣服濕透的的林芊，問卓時道：“你們認識？”
“媽，她是木木啊，林叔的女兒，林芊。”
“那個林叔？”
卓母一時想不起來，倒是坐在她身邊熱心的婦人提醒道：“就是村北那個老婆跟別人跑了，後來被車撞死的林家良……”
那個婦人話一出，當場氣氛就凝住了。卓時也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剛想安慰林芊不要放到心裏去，抬眸卻見她臉色絲毫未變，隻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和顏悅色又帶著些撒嬌的的語氣說：“麻姨，我是木木啊！你怎麼能把我忘了，我心都要碎了。”
“原來是木木啊！”卓母終於想了起來，她忙拉住林芊的手叫她輕輕說了聲別往心上去。
林芊笑著搖搖頭，連聲說沒事的。
卓母看著林芊那張不似回憶中的臉，不免歎息說道：“女大十八變，果然越來越漂亮了，這次是來看你爺爺的吧？他走的好，沒受苦，而且你還回來看他，算是有福氣了。”
林芊點點頭，笑道：“聽說這些年您常照顧我爺爺，謝謝您了。”這句話隻是恭維，這些年她賀家人封鎖了一切來自J市的消息，她也是直到這些年才慢慢得知爺爺的近況。
見卓母拉著林芊的手如此熱絡，剛才那個說錯話的婦人灰溜溜的走了，其他幾個也借故離開了。
卓母看到林芊渾身濕漉漉，硬是拉著她的手走到屋內讓她換身幹爽的衣服去，盛情難卻，林芊也不推辭，跟著卓家母子走進了屋內。
***
卓家的小洋樓外麵看上去很有歐美的感覺，屋內卻是典型的中式風格，紅木家具看上去沉穩大氣，牆上還掛著幾幅裝裱精美的字畫，一看就是卓時父親的手筆。
卓時的父親雖然是個商人，但性子裏卻頗有些文人的冷傲，小時候的林芊常常能看到卓時的父親潑墨揮毫寫字的樣子，她雖然看不懂，但依然會嘴甜的說聲“卓叔的字很漂亮很大氣”，這讓卓父很是喜歡她。
見林芊看著牆上字畫微笑，卓母笑說：“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卓叔常誇你這個小囡，說你嘴甜還懂事老實。”
林芊看了一眼卓時，莞爾道：“我要是懂事，那時候小時哥就不會挨這麼多人的揍了。”
“那是他沒用，還要你護著，那時候你這丫頭可威風啊，全村的孩子都愛跟著你跑，像個小霸王似的。”卓母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笑的卓時，嗔怪道：“卓時，還不去找件幹淨的衣服給木木換了，不然要感冒的。對了，不要我的，要你的，年輕人不喜歡我們這些老太婆的衣服。”
“麻姨，沒事的，哪有這麼容易就感冒了。”林芊忙要拒絕，轉頭卻已見卓時快步走上了樓梯。
卓母拉著林芊坐到沙發上，親切的說道：“木木啊，這些年在外麵怎麼樣？你媽媽對你好吧？現在上大學了吧，在哪裏啊？”
“都挺好的，我現在大三了，學校就在我住的X市，離家也不遠，都還不錯的。”林芊笑的甜美乖巧，一派幸福模樣。
“那就好，你爸和你奶奶知道了也就心安了，那時候你還小，有些事兒也不明白，唉……當初要是你媽沒走，或許啊……”
“媽！”拿了衣服正下樓的卓時聽到卓母這番話，皺著眉適時的喊了一聲：“你說什麼呢？！”
卓母愣了愣神，反應過來，拍拍林芊的手笑說：“噢、噢……是我多嘴了，木木你不要見笑啊，麻姨老了，腦子不好使，嘴也囉嗦，你別上心。”
“哪裏，我看麻姨比我當年走的時候還好看，果然這女人呀，是壇酒，越釀越有味道，所以剛才我才抵擋不住麻姨您的風采，迫不及待的向您打招呼套近乎。”
卓母聽得是喜上眉梢，指著林芊看向卓時笑道：“聽聽這張小嘴，還是這麼會說話，甜死人了。”
卓時也笑了，他將衣服遞到林芊手裏：“這是我前不久才買的T恤，新的沒穿過，你要不嫌棄就拿去換了。”
“哪能嫌棄你的東西，咱倆還不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林芊起身，向卓母微微一笑，走到衛生間去換衣服。
林芊的身量不小，裸足也有170，但穿著卓時的衣服還是大出了不少，她索性將衣擺撩起來，在肚子上打了個結，倒是也穿出了點街頭的不羈感覺。
林芊換了衣服出來，卓母一直說著要留她吃晚飯，林芊本想滿口答應，卻想晚上在村裏不好打車，就給拒絕了。卓母忙說卓時有車可以送他，但又想起他今天還要去其他市開會，隻好悻悻作罷。
林芊又小坐了一會兒，見卓時不停的在看牆上的鍾，就起身向卓母告辭要走。臨別時，卓母再三交代她一定得在回X市前回來吃頓飯，林芊笑著應承下來，卻覺得這個機會很小。
汽車平穩行駛在環城公路上，卓時看了一眼坐在身側完全陌生，卻已在腦海中回憶過無數次的身影，不由得笑了起來。
當年那個皮膚被曬成小麥色，留著蘑菇頭，像個假小子般的小姑娘，如今竟是出落的如此美麗動人，讓他這個不是沒有見識過美女的人，竟也忍不住在登機口多看了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