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站在門後,俯視著蹲在地上的方易。
方易頓時警惕地站起來,和張宏誌麵對麵。他的身後就是牆,腳下三隻陶罐,再沒有任何跑路的地方。
張宏誌的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沉鬱。那張臉還是很好看的,一個非常端正的男人。
“那個小白臉是你什麼人?什麼時候背著我勾上的,嗯?”張宏誌朝他逼近,“住了幾個月院,居然還有能耐去勾人?”
方易冷靜地瞪著他,應道:“你要結婚了。”
他是想提醒張宏誌,剛剛他的未婚妻還在麻將桌上打牌,離這裏不過十幾米遠。但說出口之後他就後悔了:若是方易和張宏誌之間真的有過什麼,這句話聽上去反而帶著鬧脾氣似的不滿和責怪。
張宏誌笑了一聲:“我結婚,我結婚又怎麼了。我結婚你就能跑掉?”
他一手按住方易的肩膀將他推到牆上,另一手捏著他的下巴。方易被捏得發疼喘氣,張宏誌的臉已湊了上來。
“他摸過你哪裏?我他媽碰都沒碰過,他摸過你哪裏?!”他越說越大聲,吼得方易耳朵嗡嗡疼。
張宏誌捏著他的下巴,食指擦過方易的唇,想要擠進他嘴裏。
“舔啊,表弟。還是你想舔別的東西?”他眼睛發紅,食指用力,“裝什麼純,怪物……”
方易不想動粗,但實在忍無可忍。他膝蓋猛地向上抬起,重重撞在張宏誌的要害部位上。張宏誌慘嚎一聲,頓時鬆了手。方易趁他放開鉗製著自己肩膀的手時,立刻彎腰,抄起地上的一個陶罐就往張宏誌額角砸。
他砸得並不重,手底下還是留了情的。張宏誌痛得跌坐在地上,捂著上下兩處瑟瑟發抖。等他抬頭看到方易手裏的東西之後,瞳孔一下放大,嘴唇發抖,幾乎說不出話。
“你……你用……你用那個東西砸我?!”張宏誌從額角抹下一手的血,抖得更加厲害,“出血了……出血了……”
方易拿著陶罐,也在發抖。
陶罐砸中張宏誌的瞬間,他耳邊響起了異常尖利的提示音。
【係統提示:五十厘米處檢測到——】
檢測到什麼,方易根本沒有聽到。係統的提示音中途就停了,那時張宏誌正好被砸得跌倒在地。方易趕快把陶罐放下,看著張宏誌屁滾尿流地捂著額角跑出了小平房。
他不敢再久留,剛剛沒反應過來的情緒現在令他慌亂,心跳得飛快。他拿著剩下兩個沒開過的陶罐,離開平房。
雖然不受歡迎,但還是給他整理出了一個房間,就在一樓的角落,潮濕又昏暗。方易回去的時候隻看到一個年老的婆婆坐在門口剝豆子。她指指那房間,也不說話。方易拎著兩個陶罐進去了,心裏隻想著一件事:等葉寒回來,立刻就走。
他把陶罐放在床底下,轉頭又出去。
葉寒和廢柴走得不遠,一人一貓悠閑地在林子裏轉,方易一路走過去,果真沒看到來時候見到的那幾個惡靈。狗牙上又多了幾道紅線,他心情愈加複雜。
看到方易的身影,葉寒朝他招手。
廢柴撲蝴蝶撲累了,抱著個拳頭大小的紅色漿果啃個不停。
葉寒朝方易亮出自己外套口袋裏的東西:兩兜滿滿的漿果,有紅有黃,色彩豔麗,飽滿誘人。
“好吃麼?”方易隨口問,拿起一個紫紅色的搓搓,放進口裏。
然後他就被一嘴的苦味嗆到了。
“不好吃。”葉寒繼續把袋口打開往他麵前遞,“多吃點,別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