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無論什麼時候,沐秋的眉梢和眼角都盡是喜氣,進了碧柔的宮殿更是高興。
今天的碧柔不同往日,竟然讓小白霜將沐秋請到小東殿裏等待。
以往沐秋都是可以隨意出入碧柔的寢殿,莫非今天是皇帝來了?
可是不對呀,如果是皇帝來了,門前應該守候著鸞駕呈儀才對。
進了小東殿以後,沐秋隨口問一句小白霜,“誰在碧柔的寢店裏?”
這麼平常隨意的問題,竟然嚇得小白霜臉色蒼白,瞬間滴下眼淚,顫顫巍巍的留下一句,“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不知道。”
然後,小白霜匆匆逃了,好像後麵追著老虎一樣。
這幕詭異的場景更讓沐秋疑惑,眼前似乎遮著一片迷霧。
等了幾盞茶的時間,碧柔終於推門而入,一見到沐秋就綻放微笑,先是輕輕執起沐秋的手,然後再柔柔的甩開,裝作一副嫉妒的模樣。
“碧柔,看不懂呀。”
沐秋俏皮的皺一皺鼻子,等著碧柔的答案。
“這些、日子,皇帝來、我這裏,提到的、都是你。”
碧柔捏一捏沐秋的小巧鼻子,“提到你、就笑,說這輩子、判得、最好、的案子,就是、你和、雲無心、的婚事。”
“判了生生世世呢。”
沐秋得意的揚起眉梢,挽著碧柔的胳膊坐下,“碧柔,我大婚那天,你得陪我穿紅衣。”
提到衣衫顏色,碧柔無奈的垂下頭,“皇帝隻、喜歡、看我、穿白衣。”
“碧柔,就穿一天紅衣,皇帝不會生氣的。”
沐秋撒嬌耍賴的晃一晃碧柔的手,悄悄追問一句,“剛才是皇帝在寢殿?”
碧柔輕輕一笑,躲開沐秋的目光,提壺斟了兩杯茶水。
沐秋沒有見到碧柔點頭,也許是因為羞澀,可是,沐秋卻從碧柔閃躲的目光裏讀到了一絲絲慌亂。
接過碧柔遞來的茶水時,沐秋隱約見到碧柔的指甲縫裏似乎有一點淡淡的血跡,低眉望一望鞋子,竟然也見到了一點血跡。
“碧柔,你受傷了嗎?”
沐秋蹙起眉頭,盯著碧柔沾雪的鞋子。
碧柔見到了沐秋的目光,立即慌亂的縮起腳,輕輕搖搖頭。
“碧柔,你最近有一點奇怪,似乎有許多事情都瞞著我。”
沐秋放下茶盞,無奈的搖搖頭,“碧柔,不認我做妹妹了?”
話音還沒有落下,碧柔立即抓過沐秋的手,用兩根手指抽在手背上,狠狠的瞪一瞪眼睛,似乎在警告沐秋,如果再敢說這種話,挨得打會更狠。
沐秋低眉一笑,抽回了小手,輕輕揉著手背,“那你說一說,你的指尖和鞋子為什麼有血?”
問題落下許久,碧柔捧起茶盞,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天太冷,皇帝、禦賜、鹿血酒,味道、太腥了,我、喝不下去,吐了。”
這個答案聽上去挺合理,可是碧柔沒有望著沐秋的眼睛,依然躲躲閃閃。
盡管沐秋半信半疑,可是碧柔安然無恙,也沒必要繼續追問下去,兩個姑娘手牽著手,說了許多親昵的閨房話。
沐秋告別的時候,又刻意重複了一遍約定,“別忘了,我大婚之日陪我穿紅色。”
離開小東殿以後,沐秋下了青階,順著幽紅的宮牆走到第一個轉角,遇見了哆哆嗦嗦的小白霜。
小白霜見到沐秋,立即匆匆退了三步跪在雪地裏,抬起眼睛時滿臉淚痕,“小女主,求求你帶我走吧,我給你當牛做馬。”
“姐姐,你先、你先起來呀。”
沐秋滿心莫名其妙,立即去攙扶小白霜,卻被小白霜反手攥住袖子,眼睛裏既有求生的欲望,也有臨死前的絕望,“求求你,他們又在殺人,就快要輪到我了。”
“什麼殺人?誰在殺人?”
沐秋緊緊攙扶著小白霜,狠狠屏住呼吸,“姐姐,你先起來,慢慢說。”
“你有雙龍寶杖,你是名滿天下的小正宮,如果你一定能帶我走,求求你,晚一天……不!晚一個時辰都來不及了。”
小白霜根本聽不進去沐秋說些什麼,隻顧著苦苦哀求,止不住撲簌簌的發抖,渾身冷得像一塊冰。
現在是小白霜扯著沐秋的袖子苦苦哀求,懵懵懂懂的哭成了一個淚人,沐秋怎麼也扶不起小白霜,隻能不停的追問著,“到底誰在殺人?”
正在糾纏不休的時候,聽到身後響起紛亂的腳步聲,回眸見到小德子帶著兩個侍衛和兩個宮女追到近前。
到了以後,小德子立即命令小宮女和侍衛架走小白霜,然後無奈的向沐秋深深歎息,“對不起,驚嚇到了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