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繁星,大梨樹下血氣彌漫,沐秋望著碧柔,如同望著一個陌生人,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碧柔問題很犀利,刺痛了人心,沐秋淺淺低下頭。
“沐,秋,為什麼,不,回答我?”
姐妹兩個就這樣站著,任由白白月光披灑在肩頭,像一層冰紗,讓人渾身都冰冷。
許久以後,沐秋微微歎一束涼薄之氣,輕輕落下一句淒愴之語,“無辜的人不該死。”
“無,辜?”
碧柔笑了,笑出聲音,嘶啞的猶如哭泣,“我的兩個、孩子、該死?秦郎中、該死?”
“碧柔,你不可以這樣誤解我,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沐秋匆匆落下解釋,立即追近碧柔,卻被碧柔冷冷的目光擋住。
碧柔滑下眼淚,唇角依然在笑,“如果今天,周玉海、踢中、我的肚子,我的、第三個、孩子、是不是、也該死?”
月色下,沐秋望著碧柔額頭冒起青筋,臉色已經幽紅,估計是今夜說了太多話,又割了嗓子裏的舊疾。
“碧柔,不要說了,嗓子會疼的。”
沐秋的一句心疼,換來碧柔更加淒壯的淚水。
“沐秋,你還、記得、梨芳嗎?”
往事曆曆在目,至今仍然痛徹心扉,碧柔輕輕搖頭,說的這麼嘲諷,“梨芳、殺死過你、一次,殺死過、我一次,而梨芳、隻是、一個小、宮女。”
氣息流過嗓子,割破了舊疾,碧柔感覺到嗓子眼裏有一股鹹澀的味道,這是鮮血的味道。
“今夜、如果、我不、殺死嬪人,來日、嬪人如果、有受寵、之日,我該、怎麼、保護我的、孩子?”
血,越來越多,積上舌根,鹹澀難咽。
“沐秋,你嫁進、侯府、以後,不用再理、皇城、的爭鬥,而我呢?”
碧柔的唇角流下鮮血,在月色如此煞目,笑容這麼淒然。
“沐秋,我和你、不一樣,我永遠、出不去、皇城了,我不敢、在皇城裏、留下禍根,我保不住、自己就是、保不住、孩子,你明不明白?”
“碧柔,求求你不要說了,嗓子破了。”
沐秋望見碧柔的鮮血,心碎成一片一片,想要走過去抱住碧柔,卻被碧柔攔住。
“沐秋,我被、男人睡,也被、女人睡,我早就、不是東西了,我在無數個、夜裏、想過死。”
碧柔仍然在笑,任由鮮血滑落唇角,染了衣襟,滴入鞋子。
“可是、我的孩子、又來找我了,我得活,隻有活、才能、保護孩子。”
“碧柔,碧柔,求求你,不要說了,嗓子破了。”
沐秋不覺得碧柔殺死嬪人是對的,可是碧柔的每句話都染著血淚,沐秋根本反駁不了。
曾經,大梨樹下飄著碧柔美妙的歌聲,而今,隻有血和淚。
夜半幽幽,小德子不知衝洗了了多少次身體,仍然洗不去一身血腥氣。
躺下以後,小白霜立即糾纏過來,今夜塗了很多香粉,有一點刺鼻。
小德子給了小白霜一場歡愛,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小白霜枕著小德子的胸口,還未從喘息中平靜下來,驀然酸酸的一笑,“我說你呀,既然已經看清了誰重誰輕,以後死心塌地的隨我跟著秀貴妃,幹嘛還幫小啞巴殺人?”
小德子溫柔的摩挲著小白霜的肩頭,無奈的輕輕一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小啞巴有命令我也不能不做,況且也是做給秀貴妃看的,證明我是有用之人。”
“死沒良心的,我還以為你是證明給我看的呢。”
小白霜翻了身,趴在小德子的胸口,抓起小德子一隻手,眼神裏透著妖媚,“其實你也不用向姐姐證明什麼,剛才姐姐已經很快活了。”
小德子輕輕一笑,這隻手開始遊走在小白霜的身體上,逗弄得小白霜再一次呼吸沉濁。
情動時分,小德子漸漸停下手上的動作,裝作好奇地皺起眉頭,“小啞巴的肚子爭氣,這次會不會又是一個皇子?”
“肚子爭氣有什麼用,要是生了皇子不送給秀貴妃,下場還不都一樣?”小白霜幽怨的抱住小德子的手,一口咬在耳朵上,“快活的時候別提這些事,好人,快點吧,讓姐姐解渴。”
成親這麼多天了,小德子越來越懂得怎樣收服小白霜,越是解渴的時候,越要放慢動作,讓人欲罷不能。
“老婆,我有一個想法,如果我們把秀貴妃害死皇子的事情密告給皇帝,我們會不會更加……”
“小德子,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