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樣貌俊俏,卻有一顆比惡鬼更醜陋的心。
眼前的周玉海就是如此,隻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吃人狼。
沐秋淒然一笑,將盈盈托付給碧柔的懷抱,橫了一步,獨自麵對周玉海,“我現在還喚你一聲小軍哥,全當我剛才聽錯了,麻煩小軍哥重新再說一遍打算。”
“小宮女,我知道你們是一片好心,可是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這麼簡單,這關乎著我和盈盈的前程。”
周玉海無奈的揉著額頭,想將眼前的三個女子一起哄騙,“這麼說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隱瞞了,我的親姐姐是皇帝的心頭肉,如今已被封做嬪人,估計用不了幾年就是貴妃,我也會在平步青雲的,那時候風風光光的迎娶盈盈,不是更好嗎?”
現在聽得清清楚楚,即便重新再說一次,也隻不過是哄騙人的話。
“周玉海,這是你的前程,不是盈盈的前程。”
沐秋淡漠的一笑,步步緊逼,“用藥的確可以落胎,可是也容易一屍兩命,這種話你怎能輕易說出口?”
“不落胎就是穢亂宮闈,大家抱著一起死,這又有什麼意義?”
周玉海狠了狠心,又說一次禽獸不如的話,“誰能證明這個孩子是我的?”
“周玉海!”
沐秋踏前一步,恨得臉色蒼白,一瞬間崩出眼淚,“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認不認這個孩子?”
“你給我機會?笑話!”
沐秋的淩冽氣勢,終於將周玉海逼迫出了本來麵目,此刻瞪圓了眼睛,咬牙切齒地望著沐秋,“你一個末等宮女,敢跟我這麼說話,是不是沒挨過禦林軍的打?”
話音落下,周玉海重重推向沐秋的肩頭,將憤憤的姑娘推倒在大梨樹下。
“師父——”
蘇盈盈撕心裂肺的哭出來,撲在沐秋身旁,胡言亂語的說著,“我喝藥,我去死,師父別爭了。”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也動手打人了,周玉海幹脆趾高氣昂的重重一哼,“蘇盈盈!你穢亂宮闈,卻要栽贓在我的頭上,你和你師父一對不要臉,打你們也是活……”
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周玉海重重地挨了一記耳光,碧柔目色如冰,狠狠瞪著這頭吃人狼,“跪,下!”
這束聲音嘶啞艱澀,像用刀子劃過鐵板一樣難以入耳,真的想象不出如此美麗的臉龐竟然發出這樣的聲音。
“賤婢!本軍今天打死你們三個浪蹄子!”
周玉海掄起拳頭,一拳擊中碧柔的額頭,將碧柔打翻在地,又狠狠一腳踢中肩頭。
正要繼續撒野的時候,遙遙處忽然傳來一聲怒吼,“娘娘,護住肚子——”
周玉海順著聲音望過去,見到一個小太監領來一排火光,瞬間就衝到大梨樹下。
舉著這排火把的都是大內侍衛,周玉海立即拱手抱拳,“侍衛立大人,我是禦林軍,抓住三個穢亂宮闈的賤婢,正打算帶回去審問。”
小德子匆匆扶著碧柔,心疼的深深自責,“我來晚了,讓娘娘受苦了。”
剛才小太監遙遙而進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娘娘的呼喚,此刻到近前,這聲娘娘更加真切了。
可是,被打倒的這個女子,明明是一身末等宮女的裝扮,怎麼會是小太監嘴裏的娘娘呢?
周玉海稀裏糊塗的時候,小德子打下一聲狠狠喝令,“捆!”
一瞬間之後,大內侍衛按倒周玉海,狠狠的捆住手腳。
小德子查看過碧柔,見到額頭被拳頭噌破,瞬間怒火燒破了胸膛,立即抽出身旁侍衛的一把鋼刀。
“別,殺!”
碧柔落下命令,先將沐秋和蘇盈盈扶起來,扭頭望著小德子,“拿,周玉,海,的姐姐!”
“快審!快拿!”
小德子命令過侍衛以後,始終護在碧柔左右,心疼的望著傷口,“傳太醫!傳太醫!”
大梨樹下,火光衝天。
周玉海萬萬沒有想到,竟然一拳打倒了貴妃娘娘。
禦膳房門前有人鬧宮,消息不脛而走,隻用了很短的時間,昭陽正院、慈寧宮、慈安宮,都來人了。
本以為來的這群人,是為了保護貴妃娘娘,沒想到竟然都是為沐秋而來的,這更讓周玉海驚詫萬分,根本猜不透沐秋的來頭。
可是,如果蘇盈盈有這麼大來頭的師父,應該早一點說才對,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周玉海在自問的同時,卻沒有想到過,自己也隱瞞了姐姐的身份。
可憐周玉海的姐姐,此刻被拿到了大梨樹下,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七爺將紅袍金蟒披在沐秋的肩頭,冷冷看向小德子,“默貴妃總管,你先算你家娘娘的賬,別忘了給我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