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第一次這麼親密的喚一個小宮女,風沐秋要是敢心裏不美,就該挨打了。”
東宮皇太後輕輕一笑,又是一眼斜過去,“風沐秋,你怎麼不說話?”
“娘娘喜歡安靜,婢女不敢亂說話。”
沐秋的回飲飄飄柔柔,十分得體,卻惹來東宮皇太後輕輕一瞪眼,“哀家不是喜歡安靜,是因為別人說話總惹哀家生氣,小七哥說話哀家怎麼從不攔著?”
問題落下,東宮皇太後輕輕一哼,似乎給了莫大的恩賜,“風沐秋,你的小嘴兒夠巧,今天和蒙古可汗說的幾句話挺長臉,以後在慈安宮裏可以隨便說話了,把哀家哄開心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好處,好處,東宮皇太後永遠在提好處,對於有些人的確很管用,可是對於沐秋隻是淡淡一笑,不得不屈膝謝禮,然後找一個借口離開,“娘娘,婢女之前做了羊肉,身上都是膳味兒,因為怕熏到娘娘,所以現在想去洗澡換衣。”
“你不說哀家還不覺得,你這一說果然有點味道。”
東宮皇太後立即轉眸命令陪侍宮女,“配四個婢女,服侍東宮小女主洗澡,用哀家白玉池,用最好的薰香和胭脂。”
沐秋隨著陪侍宮女謝禮離去了,小七爺目送走沐秋的背影,立即為東宮皇太後捧起茶盞,“娘娘今天這是怎麼了,一直笑的合不攏嘴,讓老奴看了真是歡喜。”
“是嗎,哀家一直在笑嗎?”
東宮皇太後飲了半盞茶,欣慰的點點頭,“小妖精這兩天搏哀家順心,道台放了,國宴出彩,離收服文武俊侯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正因為沐秋做成了這兩件事,在慈安宮裏的日子越來越舒坦,就連煮茶也不用做了,真正活成了東宮小女主。
趁著東宮皇太後每天睡午覺的時間,沐秋可以隨便在皇城裏逛一逛,幾乎每天都會去找碧柔說一會兒話,姐妹之間的情義越來越深重了。
沐秋也曾去過兩次禦膳房,追問蘇盈盈什麼時候能見一見周玉海,可是始終時間不湊巧,一直沒有見到。
關於碧柔兒子被人殺害的線索,沐秋和雲無心說過,應該是沒有皇子的貴妃下的殺手。
可是若想做成如此通天大案,僅僅靠推斷是不夠的,現在又死無對證,就算推測出來是誰也沒有辦法定罪。
皇帝雖然得了十二個蒙古女子,卻沒有享樂其中,隻封了一個妃,其他的分入各間宮苑裏做事。
這些日子秋風越來越冷,皇城裏許多上了年紀的人,已經換上了冬裝,沐秋也穿了厚一些的紅袍。
最近皇城裏許多人都染了風寒,有的人甚至半夜咳嗽的睡不著覺,太醫院診治過,隻按風寒開方下藥,卻一直不見成效。
直到一位妃子宮裏接連三個人咳血死去,太醫院才斷定皇城裏染了流疾。
可是這種流疾到底是什麼,太醫院卻從沒聽說過,根本無法對症下藥。
太醫院束手無策,皇城裏相繼有人咳血死去,這件事情已經非同小可了。
這種不知名的流疾傳播之快,似乎根本無法防備,從最開始一天死三個人,到現在每天死三十幾個人。
如果再不能製止住流疾,恐怕皇城裏的人就要死絕了。
在這種危難時刻,太醫院隻能奏請皇帝帶著皇族移駕別宮,留下太子監國。
皇城裏的人不可能全都離開,東宮皇太後在移駕之列,要帶著沐秋一同走。
可是沐秋問過,碧柔不在移駕之列,而且雲無心也要留下,陪著太子哥主持皇城大局。
今天夜半,皇城打開北大門,皇族們被數不清的侍衛簇擁著,一路移駕別宮。
沐秋隨在慈安宮隊伍的最後,趁著夜色做遮掩,本已踏出皇城以後,卻又立即轉身而回。
小七爺壓在隊尾,見到沐秋回轉,立即狠狠攥住手腕,“秋姑娘,不能回。”
“小七爺,婢女落了重要東西,取了以後,立即就追……”
“秋姑娘,這次移駕之後,皇城不會再開門,直到流疾消失。”
小七爺暗暗歎了一口氣,狠狠拖著沐秋的手,“秋姑娘,無論落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性命重要。”
皇城不會再開門?
皇城不會再開門!
沐秋懂了,大人物離開了,皇城裏剩下人的生死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