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杏兒斜了沐秋一眼,借著這個機會奚落一句,“我腦子不會轉彎,不知道。”
“李桂花,不用你買關子,我也不問你了,十之八九在客殿。”
沐秋緊緊皺著眉頭,小嘴兒輕輕一撇,“快點召兩個人進廚房吧,真的忙不過來。”
出離了廚房,沐秋本已經追向若世子的院子方向,仔細想了想,又轉身先去找了朱若寒。
相遇朱若寒時,朱若寒正在廚房裏淘米,灶台裏燃著火,鍋裏煮著豆子。
“朱若寒,你還真打算學會熬粥啊?”
沐秋取了水,將灶台裏的火撲滅,上下打量一眼朱若寒,“上一次的生意要接著談,你還想不想聽了?”
朱若寒望著沐秋,沒有回答一個字。
“要是想聽,就快點把手洗了,回房間整理一下自己,我在院子門前等你。”
沐秋的話音落下,朱若寒連忙洗了手,匆匆出了廚房,趕回自己的寢殿換衣。
“還挺羞澀的呢。”沐秋望著朱若寒的背影悠然一歎,“若兒妹妹也說過,知道臉紅就不算無可救藥。”
其實沐秋明白朱若寒心裏怎麼想的,上一次見到姐姐在生意場上的風采,縱然心裏有萬分佩服,也不好意思承認。
畢竟如今佩服的姐姐,是曾經看不起的人,這些都是虛榮心在作祟,其實挺幼稚的。
不過,朱若寒也隻有十五歲而已,本來就是幼稚的男孩兒。
沐秋帶著衣裝整潔的朱若寒,到了若世子的院門前,吩咐朱若寒守在門口,進了寢殿,見到雙頰粉如桃花的若世子。
軟軟的地塌上,斜斜坐著紅潤的姑娘,眉梢飛著紅霞,一雙明眸猶如秋水,玉指拈著白玉般的酒盞,輕輕配在紅唇邊,看上去如此嫵媚,這麼惹人憐惜疼愛。
“若兒妹妹,你到底喝了多少?”沐秋幾步追過去,牽走若世子手裏的酒盞,趕緊扶著柔軟的姑娘站起來,“快點,快點,帶上世子玉冠,穿上絳紫蟒袍,探花郎都堵上門了。”
“什麼?”
輕輕一句話讓若世子十足吃了一驚,瞬間委屈的低著眉目,“那個人來做什麼呀?”
“估計若兒妹妹熬鷹熬的好,把人給熬上門了。”
沐秋聞到若世子鼻息間的淡淡酒氣,無奈的搖搖頭,“若兒妹妹,撲點粉遮一遮味道吧,就算桑葚酒不醉人,也不能不分晝夜的喝呀。”
嘴上一邊埋怨著,一邊抱來蟒袍和朝靴,若世子氣幽幽的哼了一聲,“那個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啊,早晨剛送的酒,下午就追上門了。”
“看來是糖餅渣撒的不錯,魚兒吃的很香。”
沐秋撐開蟒袍,緊緊催促著,“若兒妹妹,別矯情了,在心裏好好過幾遍底價,趕緊談完趕緊了事。”
“秋姐姐,若兒今天沒打算談成,不用穿得這麼麻煩吧。”
若世子輕輕推卻了蟒袍,走到梳妝台前重新整理了頭發,僅用一根木釵相襯,撲了一點點香粉,遮一遮被酒濃薰紅的雙頰,穿一雙潔白如雪的鞋子,俏婷婷的回身一笑,“秋姐姐,這樣好看嗎?”
“風流眼從沒見過若兒妹妹穿裙裝吧?”沐秋驀然倒吸一口冷氣,放著眼前無瑕的姑娘,讚賞的深深點頭,“難怪若兒妹妹早晨念兵法,原來心裏裝了一招美人計。”
“秋姐姐,若兒可不是這個意思。”一句話驀然說紅了若世子的臉,溫婉的姑娘撇撇小嘴兒,跺著腳兒,“那還是戴玉冠穿蟒袍吧,省得被那個人會錯意。”
“別磨蹭了,出去的越晚越假惺惺,這一套挺好的。”
沐秋推著若世子出了門,朱若寒默默地跟在後麵,本以為探花郎一定等在客殿裏,卻沒想到岔路口上迎來了小紅杏兒,“乖侄女,找你的人在門外拉磨呢,到底是請進府裏,還是出府相見?”
“拉磨?”
這種沒來由的話誰也聽不懂,小紅杏兒無奈的皺一皺眉頭,“原地轉著圈,就像身上套著磨盤。”
“來到門前卻不進來,這是擺的什麼陣呢?”沐秋側頭想一想,一瞬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若兒妹妹,要不你到客殿裏等著,我先去會一會探花郎?”
“秋姐姐,那個人到王府門前來叫陣,若兒如果不去就占了下風。”
若世子柔柔一笑,挑起眉梢,輕輕提著裙擺,婷婷走向門前。
隔著大門十幾步遠時,聽見門房在和門外的人客套,“郎中令大人,下午日頭多曬呀,進來遮遮秋陽吧。”
門外隱隱傳來探花郎的深深歎息,似乎滿心惆悵,“讓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