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賴,這也怨我?”
沐秋向小紅杏兒吐吐舌頭,挽著若世子走回院子。
換一身幹爽的衣服,洗了手腳,捧一杯熱茶,愜意的坐下。
沐秋幾次猶豫,終於悠悠蹙起眉頭,“若兒妹妹,自從回到王府以後,我總感覺有人默默盯著我。”
“還不是小姨娘一家人嗎?”
若世子提到這家人,依然氣得臉色蒼白,“口口聲聲是道台府家的小姐,竟出一些下作的招數。”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說的這種盯。”
沐秋連連搖頭,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感覺,“若兒妹妹,就是那種,你知道嗎,那種,好像周圍永遠跟著一個人,看又看不見,摸又摸不著。”
“秋姐姐,大晚上的還下著雨,能不能別說鬼神?”
若世子委屈的放下茶盞,起身去櫃子裏翻出世子蟒袍放在床頭。
剛剛一轉身,沐秋趕緊抱起蟒袍放回櫃子,“若兒妹妹,真的別鬧了,不然會沒完沒了的。”
“現在到底是誰在鬧?”若世子不服氣的輕輕一哼,“私設公堂,強要供詞,娘親知道了也不會答應。”
“那就別讓娘親知道。”
沐秋上前兩步,牽起若郡主的小手,走回榻邊斜斜坐好,“小王妃肯定不會說出去,隻要我們也不說,娘親就不會知道。”
“秋姐姐,我現在是王府的當家主母,府裏出了私設公堂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管不問?”
麵對若世子的滿心怒怨,沐秋無奈的輕輕搖頭,“若兒妹妹,當家主母的榮耀是守護王府,不是讓王府分崩離析。”
輕輕說過一個道理,沐秋無所謂的笑一笑,“況且說,今夜這件事,也算不得私設公堂吧,說破大天,就是小王妃和廚娘到柴房裏說幾句話而已。”
有些事情換一種說法,的確就變得雲淡風輕了,可是望著若世子氣悠悠的小模樣,似乎仍然不肯罷休。
無奈之下,沐秋安慰的晃一晃若世子的手,“若兒妹妹,你看這樣好不好,敵不鬧,我不鬧,敵若鬧,我不饒。”
這件荒唐事或許就這樣暫時落下帷幕了。
無論如何,第二天小王妃沒有再出手,並不代表這件事結束了,更也許在醞釀著一招斃命的絕技。
清晨的廚房裏就如以往一樣熱鬧,四位姑娘嘰嘰喳喳,丁小小安靜的在案板旁做事。
蹭了半身傷,已經塗過藥了,現在隻能用一隻沒有塗藥的手臂揉麵,看上去有點費力,沐秋用手肘輕輕拐一拐翠蘭,眉梢飛向丁小小,“還不過去幫幫他?”
“我自己還有事情忙呢。”
翠蘭撇撇嘴,紅透了臉,委屈的跺跺腳,輕輕嘟囔著,“秋姐姐,你這樣不好,人家是為你蹭了半身傷,你卻把我往旁邊送,我又不是饅頭花卷兒,可以推來讓去的。”
“翠蘭妹妹如果真是饅頭花卷兒,誰又舍得吃喲?”
沐秋隨意逗了一句,紅唇湊近翠蘭的耳畔,“哎,說真的,丁小小……”
話還沒說完,翠蘭輕輕哼了一聲,“我去剝點花生米。”
翠蘭撅著小嘴兒離開了,小紅杏兒輕輕取笑一句,“小姑娘不開竅,丁小小得吃點苦頭了。”
“李桂花,你不是說這兩個小家夥沒事嗎?”沐秋反過頭取笑小紅杏兒一句,悠然自得的切著豆腐,“現在才覺得不對勁,真是後知後覺。”
小紅杏兒放下了熬粥的勺子,將鍋蓋掩成一條小縫,剝開幾隻鹹鴨蛋,取了蛋黃剁成碎末,入進粥鍋裏,好奇的打聽一句,“風沐秋,你到底給小王妃寫了什麼供詞?”
“桑葚、菊花、枸杞、龍眼,每日煮水飲用,就這樣。”
沐秋俏皮的一笑,切好豆腐以後剝著皮蛋,再準備切一些薑末。
小紅杏兒聽了個懵懵懂懂,納悶的撓撓額頭,“聽上去像是一篇藥方子。”
“二嬸,本來就是一篇藥方子。”若世子撲哧一笑,懂了沐秋的意思,輕輕解釋給小紅杏兒聽,“這些藥材都是用來治療眼疾的。”
“眼疾?”
小紅杏兒想了想,立即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風沐秋,你是借藥方子暗罵小王妃瞎了眼,竟然誰都敢惹!”
“李桂花,你別冤枉人,我可沒這麼說。”沐秋斜了小紅杏兒一眼,輕輕一哼,揚起下巴,“我就是一個小廚娘,皇城裏隨便一個公主身邊的宮女都能欺負我,有什麼敢惹不敢惹?”
“風沐秋,你說誰呢?”
小紅杏兒抄起飯勺子,狠狠敲著鍋沿,“今天新賬老賬一起算,非打服你不可!”
然後,一個追一個逃,廚房裏又是一片歡樂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