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李峰子要年輕很多，一副吊兒郎當的流氓樣，換做是現在我肯定連一眼都不會多看他，可那個時候我就是一心把他當做了英雄，仰慕和憧憬交雜，讓我無所畏懼的就跟著他走上了那條不歸路。
之後便是殺人，我誤殺了他是老婆，幫著他殺了幾個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那些人怎麼求饒，怎麼哭泣，我好像就是被催眠了一般，一刀又一刀的往他們身上招呼。
痛苦的哀鳴，李峰子的笑聲，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全部都被放大了，充斥著我的大腦。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帶著一身的冷汗坐在秦墨川的對麵，麵對一桌子的豐富的飯菜卻沒有半點兒的食欲。
“你，你是不是見過好多殺人犯啊？”我怯怯的看著他，有意無意的想把話題引過去，“那你怎麼看這種人啊？”
秦墨川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我的碗裏，“見是見過好多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要說怎麼看，那就是罪有應得，他們做了什麼事情就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那要是那些人是有苦衷的，是不得以的呢？”我有些激動道。
秦墨川抬頭認真的看著我，語氣嚴肅道：“那是不對的，無論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同情他們，可觸犯了法律就是不對的，那是底線。”
燈光投在桌子上留出一半光亮一半陰影，我蜷縮在黑暗裏，看著對麵全身都在發光的秦墨川，突然特別委屈。
為什麼你不早點出現？為什麼你要現在才和我說這些話？
“我見過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世間百態，世態炎涼，”他輕柔的說道，“所以我才一直信仰法律的約束。”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們就像是事物的兩個麵，光明和黑暗，善和惡，美和醜。
一頓飯吃的有些壓抑，秦墨川好像是看出我今天的情緒不是很高，早早的準備好車讓我回出租房休息。
“峰子哥？你今天回來的好早。”我剛進門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是在忙什麼，看起來瘦了一圈。
李峰子掃了我一下又閉上眼，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疲倦兩個字。
我無奈走過去，伸手先解他腳上沾滿了泥土的帆布鞋，“吃飯了嗎？一會兒給你下碗雞蛋麵怎麼樣？”我有意打破寂靜，想讓自己混亂的腦子稍微平靜一些。
他抬了抬腳好讓我把襪子脫下來，聲音嘶啞：“吃了，別煮了。”
我看著他泛紅的臉頰，有些擔憂的問：“嗓子疼嗎？要吃點藥嗎？”
李峰子緩緩的搖頭，“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不是感冒，明天就能好。”
我手下解著的皮帶，突然發現他小腹上有一條新傷痕，從左邊到右腰側，不深卻很很長，還在泛著血。
“你去找虎爺的麻煩了？”我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