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詩婧樂不可支:“你老公什麼脾氣你不清楚啊?”
“他在我麵前也沒踹過,”馮蕪咕噥,“我就...看出來了。”
段詩婧:“客廳那張桌子不知換過多少回了,良翰特地交待過,不用換質量太好的,免得把小九的腿踹斷。”
馮蕪:“......”
“所以,”瞧出她的想法,段詩婧笑道,“小九這臭脾氣,都是他大哥慣出來的。”
馮蕪不敢講傅良翰的不是,但段詩婧先說了,她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這可不是被慣出來的嗎。
怕踹斷弟弟的腿,就把桌子換成普通的。
怎麼就沒想過不讓他踹呢?
說到這,段詩婧看著她,斂了笑,認真問:“什麼時候學會的粵語?”
“...不大會呢,”馮蕪別扭道,“能聽懂,不會講。”
從她跟傅司九確定關係就開始學了,她想著,以後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總不能連自己老公的家鄉話都聽不懂。
馮蕪好奇:“大嫂,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的?”
“跟你差不多,”段詩婧回憶道,“跟良翰交往時學的。”
馮蕪耳廓紅了點:“大嫂你聰明,一學就會,我學了那麼久,隻能聽懂一些。”
“別妄自菲薄,”段詩婧拍她腦袋,耐心道,“剛才傅丹雪的話你聽見了,我嫁進來那會,情況比現在嚴峻,為了快速適應傅家的環境,是逼不得已。”
她停了停,歎息:“傅家三房不和,有些人眼高於頂,什麼‘鄉裏人’‘大陸妹’‘內地仔’大嫂都聽過,別放在心上。”
“......”馮蕪怔了下,“我不難受。”
“小九難受呢,”段詩婧說,“之前公公的反對,小九就一直覺得讓你受了委屈,眼下當著他麵,能讓你被傅丹雪罵了,他可不得急嗎。”
馮蕪不安:“他不會打人家吧?”
“不會,又不是小孩了,”段詩婧安撫道,“就是他們求良翰的事,怕是要泡湯了。”
提到這個,馮蕪冷不丁想起傅司九的話,問:“大嫂,剛才小九說,他不僅活下來了...”
這話仿佛含了深意。
“婆婆過世那年,小九才兩歲,”段詩婧沒瞞她,輕聲細語講給她聽,“良翰和阿瑛也處在選大學的關鍵時期,兩人原本是要出國的,結果婆婆葬禮沒多久,小九就出了事。”
如此複雜的家庭環境,沒有親生母親的庇護,才兩歲的傅司九,就是一塊明晃晃的肥肉,誰都能咬上一口。
段詩婧:“最後阿瑛放棄了國外名校的offer,選擇留在港區,邊念大學邊帶著小九。”
傅全瑛深思熟慮過,傅良翰必須要當上傅家的掌權人,因而他的學業不容有失,照顧幼弟的責任,便落到了她的頭上。
隻是傅全瑛也剛大學,傅司九又太小,她無法24小時的看顧。
傅司九的兩歲到六歲,接連出了幾次事故,回回都是意外,誰也找不到被害的證據。
小孩子嘛,一句“調皮不懂事”就能搪塞過去。
“良翰畢業回國那年,”段詩婧說,“公公給他辦了個酒會,酒會中途,小九跑不見了,最後是在泳池裏找到的他。”
雖然知道有驚無險,可聽到這裏,馮蕪呼吸依然停了。
“小九會遊泳,”段詩婧說,“可那天的情況很奇怪,他無論如何都遊不上岸,像是泳池裏有什麼東西把他拖住了。”
而且泳池附近居然無一人照管,空落落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那種。
幸好傅全瑛在他的衣領內裝了追蹤器,及時的把他救了上來。
傅良翰勃然大怒,當著賓客親朋的麵,命人打斷了保鏢的腿,以失職的由頭,將傅司九身邊的傭人和保鏢大清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