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這些胡女應對遠射很有一套,她們抽出腰間細長的胡刀,舞動刀法,對飛來的箭矢進行精準的格擋。
這刀法平平無奇,是為騎兵抵擋遠射而發明的,可就這平平無奇的刀法,運轉起來卻無比高效,三輪齊射下來,場麵上隻死傷了數千人。
大軍奔襲速度加快,我等待她們進入到幻術範圍內,上前一步,生死,隻看今朝!
“幻術·水淹七軍!”
我快速比劃出手勢,霎那間山河失色,眼前那畫麵就跟黃泉之水,從天空倒流下來似的,山脈般寬廣的洪水從敵軍頭頂,從兩側瓢潑而至,城牆前的大地,頃刻間被洪水席卷。
“怎麼?怎麼會這樣?”
鄭青海觀看我發動幻術後,驚的麵容扭曲:“同樣的幻術,你發動出的洪水,為何是血紅色的?”
我獨站在城牆邊緣,陰冷地注視著下方的血色洪水,我在這套幻術中,添加了真實本源和因果本源,為它賦予了兩重高維含義,讓原本單維度的幻術,上升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恐怖高度。
代表著死者苦難行軍的黃泉之水,本就該是深紅色的。
第一波奔襲而來的敵軍,被這股洪水衝刷到全軍覆滅,即使精通水性的胡女也無法存活,因為我還發動神性,在水下布置了大量的亡魂,水底的亡魂們伸出慘白色的扭曲手臂,將水麵上遊泳的胡女拉拽下去,讓她們活活溺死。
她們是鬼物,她們具備完整的陰身和七魄,和冥湖湖底那些無魂的溺亡者不同,她們也需要呼吸,否則生魂們完全可通過水下行走的方式達彼岸,何必非要乘坐百小戲的那條破船呢?
那動靜相當於十座水庫同時泄洪,僅僅一式水淹七軍,就一口氣抽空了我丹田裏才存滿的佛光,這並不奇怪,這種體量的大型幻術,所損耗的氣場無疑是驚人的。
當山崩地裂的轟鳴聲消失,當水麵平靜下來後,城牆下屍橫遍野,第一批攻城的十萬敵軍,全體陣亡!
我發動完水淹七軍,雙眼和鼻孔同時往外湧血,眼前一黑,向後就倒。
鄭青海趕忙將我扶起:“三坡,我不知道你在水淹七軍裏添加了什麼,但是這個變異後的幻術,已經超出你的身體承受範圍了。”
“再用,你會死!”
是啊,道理我們都懂,能一次性殺死十萬黃泉境鬼軍的幻術,一定不是區區天神通有資格施展的,也許全盛時期的我,用上一兩回沒毛病,可我剛經曆了和慈禧的生死大戰,氣血本就虛弱,這一式水淹七軍,直接把我的老底都掏空了。
洪水消散了,城牆下,馬屍,胡屍堆的亂七八糟,仙池城前的這片平原,已然變成了一座可怖的屍體森林。
第二撥衝鋒來了,酆都大帝指揮著六十萬大軍,齊齊殺出,這老娘們已經急眼了,企圖用人海壓倒城池。
我虛弱地站起身,一臉煞白地對鄭青海說:“我得緩一會,青海,看你的了。”
鄭青海的飄逸長發早被冷汗打濕了,他顯得有些舉棋不定:“我先說好了,我可弄不出你這麼大的動靜,我一次能送走它萬八千的,這就是我的極限了。”
我點頭:“能送走多少是多少,要給……守城戰減輕壓力。”
鄭青海的氣場足夠他發動兩次幻術,於是他走到城牆邊,把這兩套幻術各來了一遍,於是,泥漿色的洪水席卷而來,天空也變得火紅一片。
他發動的水淹七軍,由於缺失本源和意識形態的支撐,動靜小了很多,一場洪水下來,隻衝死了四千多隻胡女。
要知道古代的羅布泊,是一座無邊無際的大湖,當地的胡人以湖為生,個個精通水性,這些胡女雖然死去多年,卻也繼承了生前的水性,沒有被高維染色過的洪水,難以對她們造成致命威脅。
當洪水散去,隕石雨從天而降,我站在後方觀看,這些隕石每一隻都有臉盆子大,包裹著與大氣摩擦後燃燒出的熊熊烈焰,密度極大,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我不知該怎麼描述當時的畫麵,那一顆顆隕石落地後,先是爆炸綻放出層層疊疊的火焰之花,地動山搖間,海潮般被掀起的土壤呈現出詭異的玻璃化,接著是厚重,濃稠到拉絲的血沫子。
大量的胡女被炸的血肉模糊,造成的殺傷極大,一時間場麵上哀嚎遍野,鄭青海讓敵人縱情享受了一把引力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