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那個喬世嬌明顯是在勾引我們下去,然後加害我們……咱們不能中她的圈套,要不,咱們還是回辦公室吧!”

李三坡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白癡,連我都對自己的懦弱表現感到無比的羞恥,紅著臉低下頭去。

“我們不下去,難道她就不上來了嗎?”李三坡並沒有對我的懦弱感到惱怒,反而是溫柔又耐心地安撫我道:

“該來的遲早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他指了指結著厚厚冰殼的樓道窗戶:“你瞧瞧這外麵,下這麼大的雪,要是現在跑出去,一分鍾都用不了,就會被凍成冰棍。”

“我們已經被困死在這座醫院裏了,哪都去不了了,這裏,是暴風雪中的孤島。”

我點了點頭,繼續跟著李三坡下樓,牆角有一把鐵鍬,我為了壯膽,將它緊緊抓在手裏。

不一會來到一樓,我倆站在通往地下太平間的大下坡前,朝下張望著。

太平間的鐵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陰慘慘的燈光,夾帶著叮鈴鈴的急促鈴聲。

李三坡看了我眼:“你要是害怕,就待在原地等我,我下去瞧一眼就回來。”

我瞧了瞧一樓兩側的漆黑走廊,牙齒都快咬碎了:“不,咱們是兄弟,我怎麼能丟下你?”

這話說完,我立刻感到無地自容,我是個極要麵子的人,此前,我對待李三坡的態度並不怎麼好,我挺瞧不起他這種有錢人家公子哥的,因為怕挨揍,我從來沒表現出我瞧不起他,但人家李三坡又不傻,我對他有看法,他是知道的。

現在呢?太平間鬧鬼了,我就厚著臉跑去跪舔李三坡,祈求得到他的保護,然後我居然還說我倆是兄弟?

我為我虛偽和無恥的嘴臉,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可人家李三坡卻並不在乎這些,他隻是衝我笑了笑:“你說的對,我們是兄弟,兄弟間就要互相照顧。”

我用力吞了下唾沫,跟著李三坡朝太平間走去。

離門越近,我就越能感受到門縫裏透出的刺骨惡寒,由於太平間隻收留凍死的登山者,所以裏麵的暖氣燒的很燙,裏麵的室溫至少也有三十度,奇怪了,就算太平間的暖氣壞了,也不該這麼冷啊?

一路下到門口,裏麵鈴鐺聲響的更加劇烈了,李三坡沒有急著推門,而是從白大褂口袋裏摸出兩塊四方形的鏡子,我倆一人一塊:

“你記住,一會要是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你一定不能跑!你跑再快也沒人家快!”

“你就把鏡子擋在臉上,站在原地別亂動,它就看不到你了。”

怕我聽不懂,李三坡還特意為我展示鏡子的用法,這四方形的鏡子很大,完全夠遮住臉了。

“這樣,鏡麵朝外,擋在臉上就完事了,懂了嗎?”

我使勁點頭:“懂了!”

李三坡回過頭來,先是趴在門縫前,往裏觀看了片刻,然後輕輕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我內心掙紮片刻,緊隨其後地鑽進太平間裏。

一進去,我就凍的猛打噴嚏,視線第一時間鎖定到前方的鐵床上。

女屍依舊被白布單蒙著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可那清脆的鈴鐺聲,依舊響徹整個太平間,無情殺傷著我脆弱的神經。

李三坡膽子大到爆炸,他上前一步,一把掀開白布單,隻見喬世嬌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那,胸口沒有絲毫起伏,手腕也不曾動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