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秋獵,一般的宮人是沒有資格去的,除非是有皇帝的特許。

清淺咬了咬唇瓣,輕輕抬起小臉,便看到竹煙滿是期盼的眼神,微微側過臉,她又瞥了眼身旁的顏銘,猶豫了半晌,她終是硬著頭皮吐出了幾個字,“我願去。”

聽得她的回答,連澈沉默了片刻,而後緩緩開口,“既然如此,朕便答應你。”盡管他眉間凝了幾分冷色,但嗓音卻是淡淡。

宿冷離看了眼身旁眉目清冷的男人,朝他一揖,“皇上,今日我等便先告退了。”

連澈點了點頭,“六王子慢走。”

顏銘朝他施了個禮,便隨在宿冷離身後朝禦花園門口行去。

待二人走遠,連澈神色冷然的轉身,朝重華殿而去,竹煙快步跟上了他。清淺則隨在二人身後,一道回了重華殿。

這三日,宮中大部分人都在為此次秋獵整備行裝儀仗,除了目前在帝都的各位王爺,朝中一些文武朝臣與其他各國使節都將參與。

而隨行的女眷,卻隻有竹煙一人。皇帝專寵,在後宮,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清淺靠坐在微微顛簸的馬車上,浩蕩威嚴的皇家儀仗已行至了去到北山皇家圍場的路上。

北山獵苑是蒼玄國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個圍場,此處別院林立,鳥獸豐厚,且景致宜人。

進入圍場小道後,清淺耳際便開始環繞陣陣清脆的鳥鳴,掀開車簾,偶爾還能瞧見在樹端竄上跳下的鬆鼠。

待暮色深沉,銀星爬上天幕,四周都燃起了火把時,車隊終是到達了北山別院。

將整車行裝與狩獵工具安頓好,眾人吃過晚膳後,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清淺緩緩推開了廂房的雕花木門,她是一人獨住。

目光緩緩掠過房間,房內布置陳設頗為清雅素淨,皇帝雖一年隻來得一次這邊,但卻被留守的宮人打掃的一塵不染。

精致的窗欞旁,擺放著幾盆淡然若雪的花兒,不嬌不媚,卻靜靜的散著幽香。

放下行裝,清淺洗漱了一番,便踩著繡鞋來到床榻前,輕輕整了整被衾,她坐上床榻,甩掉了繡鞋,鑽了進去。

圍場的夜異常寧靜,稍有鳥獸的嗚鳴,便會聽的格外清晰悠長。

瞥了眼窗外,許是因這山林中空氣頗為清新的緣故,那星子亮的出奇,甚至都能瞧見微閃的光芒。

顛簸了一整日,輕輕闔上眼,清淺在這幽然純淨的夜空環繞下,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連澈便帶著隨行朝臣與王爺以及各國使節,騎馬外出了,竹煙也隨了一道同行。狩獵大賽則是定在了第二日。

將手上的事情全部忙完,清淺輕輕呼了口氣。走出院落,她目光環過四周,隻覺景致秀美如畫,便打算四處去走走看看。

順著山林小道往前行去,她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的遠眺著前方的路。卻不並知道,自己的身後,正跟著一個人。

方才,顏銘剛踏出廂房,便瞧見了正朝院外走去的清淺。這片山林雖然靠近別院,但不確定是否會有野獸出沒,很自然的,他便跟了上去。

緩緩行至一片開闊的崖坡處,清淺停下了步履。

四周,生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層層藹藹,在秋風中微微搖擺,沁著淡淡的暗香。

她輕輕眯了眼眸,眸光遠眺前方的山崖,眉間那淺淺的憂,似乎已深凝。

身後,一陣窸窣的草木響動,顏銘緩緩踏至了她身旁。

沒有言語,清淺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眸光依舊淡薄的投向遠處,毫無目標,視線隻是就這麼被遠處的景色占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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