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垂了首,輕輕道:“二公子請放手,我同你回去便是。”
連彥並未言語,隻是緩緩放開了她,眸光斂了些許。
“那風夕很特別,似乎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清淺輕輕開口。
連彥微微一頓,眸色愈發的深了。
“她房內有異香,那氣息與我們通常見到的熏香味道稍有不同。且在她沐浴時,我無意瞧見,她蝴蝶骨處,有一枚烙印。”
清淺抬眸,目光緩緩移向連彥,清亮的眸中仿若盛滿了璀璨的星子
不遠處。
連澈斜倚在雕花闌珊上,輕輕收了目光。
難怪這幾日不見她,竟是來獨自查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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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知州府迎來了四名陌生的訪客。
池宋伸手敲向那雅致秀美的府邸大門。
一名麵容青澀的小僮拉開了大門,略略驚訝的向來人道:“請問各位是?”
池宋禮貌一揖,將目光轉向連澈,“這位是我家公子,此次來嘉煙處理生意事務,前日在街上偶見楊知州開倉放糧,頗為感懷。今日特地帶了五十斤糧食,想將之捐與知州,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那小僮目光越過池宋,見得後方有一木板車,上麵堆滿了糧袋。
他禮貌一揖,淡淡道:“各位請稍候。”
池宋頷首。
那小僮轉身進了院子。
片刻功夫,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邁著方步踏了出來。
來人正是楊一澤。
他目光掠過眼前來人,微微一楞。
這似乎是那日在客棧與自己兒子有過糾纏的幾人。
楊一澤將眸中的複雜之色一掩而過,隨即誠然一笑,“聽聞公子是要向百姓捐糧,本官感激,替全城百姓謝過。還請各位入府一坐。”
他微微躬身,做了一個相邀的姿勢。
連澈淡淡一笑,“那我們便叨擾了。”
他目光緩緩掠過身旁眾人,一步跨了進去。
身後兩名雇來的小廝,隨在四人身後,將木板車推進了院內。
四人在楊一澤的引領下,穿過院落,踏入了大廳。
“各位請坐。”
連澈頷首,徑自在紅木椅上坐落,輕輕環視著廳內的一切。
這楊一澤,還算得是個清雅的人。
大廳中並不似一般官員擺放一些貴重的金銀掛件,以示身份。
而是置了好些書畫墨卷,素淡雅致。
倚著牆壁,席地而放的,滿是散著溫凝幽香的花樹。
接過府上侍婢端來的茶水,在連澈對麵坐落的楊一澤率先開了口。
“幾位應不是本地人吧?”
連澈輕笑,“嗯,我們是帝都的絲綢商人,此次來雨棠,是處理生意事務的。”
楊一澤點了點頭,目光輕輕的打量著他。
“楊大人為官,清正出色。”
“噢?公子此話怎講?”楊一澤對上他的目光,眸中一片坦然。
“那日在客棧偶遇,令郎身負重案,楊大人不是大義滅親了麼。”
連澈輕抿一口茶,言語淡淡。
那話卻像一襲微風般,從楊一澤的心上輕輕掠過。
“那是他咎由自取,本官沒有理由袒護。”他微垂了眼眸,凜然開口。
連澈眸光一轉,唇角含笑,眉間卻輕凝。
“前日見得楊大人在街旁為百姓放糧,不禁心生敬佩,今日特來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公子謬讚了,為百姓,本官責無旁貸。”楊一澤眉眼淡淡的回應。
連澈放下茶盞,鳳眸映上院內的花樹小池,卻照不出光影,那眸深似曜。
“楊大人對私開鐵礦的事如何看?”
“家國律法,不允私開挖礦。”楊一澤眉目凜然,擲地有聲。
“近日夜間宿眠,聽得有山石異響,外界卻傳言是鬼神之說。”連澈眸光緩緩挑向他,唇角蘊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自是不信,就去查看了一番,原是有人在私開鐵礦。”
楊一澤眉目一凜,扶椅起身,“是誰如此大膽,竟借鬼神之說,如若查到,定當繩之以法。”
連澈瞥了眼他,輕笑,“楊大人莫急。”
楊一澤緩緩坐落,目光移向他,眸色卻微微沉了幾分。
“聽聞這鐵礦的開采者,私下與鄰國有交易往來,而那接頭人,似乎是青樓內的一名異域男子。”連澈挑眉,微眯了眼眸,輕輕打量著對麵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