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送信的。」角樂晴從懷裏取出了兩封信,塞進戚小衛手裏。「喏,你等他的信等很久了吧,全在這兒了,你慢慢看吧。」
冉歲寒認出那兩封信,驚訝道:「你沒有托人把信帶回臨安?」
角樂晴鬼鬼一笑,對冉歲寒頑皮地眨眨眼。「我仍然說到做到,幫你把信送到嘍!」隻是時間久了點。
戚小衛握著信,心裏生起一把無名火。這女人!就是因為她扣住信,害所有人都以為冉歲寒死了,難過了大半天。
「你這害人精!」不必張鐵拐算,她也絕對可以肯定,她跟這女人八字絕對不合。
「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角樂晴再度重申。「不過就是晚點把信送到罷了,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激動?!」戚小衛就是激動。「你害我大嫂難過得病倒,害我大哥為愛妻勞心傷神而累倒,還害小護兒哭著找舅舅差點跌倒……你說我激不激動?」
「什麼?大姊病倒了?」很好,又多一個激動的人加入行列。
「喂喂,不過就兩封信嘛……」兩人的反應有必要這麼一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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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確定了,這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和炙絕有關。
冉歲寒這趟遠行,不僅僅是為了開拓冉家的事業版圖那樣簡單,還肩負替炙絕傳遞訊息的責任。
原來,炙絕原姓羽,是古老的羽氏家族目前唯一幸存的血脈。多年前,另一家族為了搶奪羽氏家族最珍貴的傳世樂譜,而大開殺戒,逃過殘酷殺戮的炙絕隱身於萬花樓,便是為了等待機會,引出當年的仇家。
向來以精湛醫術傳家的角氏家族,和羽氏家族乃為世交,這次冉歲寒就是為了幫炙絕傳達口信給角氏家族,而意外卷入他們的紛爭之中,差點連性命都給賠上了。
「如果那個吹簫的黑衣人,就是當年的仇家,那麼炙大哥和赤顏現在不就有生命危險?」戚小衛擔憂道。這些家族的恩恩怨怨,她搞不懂也弄不明白,她隻在意炙絕和赤顏的安危。
「角爺說了,已經掌握他們的行蹤,目前他們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除了炙絕受了傷之外,一切無恙。」冉歲寒輕輕挪動架在椅子上的雙腿,另換一個舒服的姿勢。
戚小衛起身扶住他,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們?」
「可能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為什麼?」
「沒為什麼,就是避風頭嘛。」接話的是一個白髯蒼蒼的老人。他是角氏一族的族長,也是角樂晴的爺爺,人稱「角爺」。
跟在角爺身後的角樂晴,冷眼看著正在幫冉歲寒挪動姿勢的戚小衛,忍不住高聲說道:「我說你這樣搬動他的腿,小心他那好不容易接回去的腿,日後會長短不一,變成十足的跛子。」
「啊?是嗎?」戚小衛嚇得放開手。
啪!冉歲寒架著木條的兩條腿直接掉落地麵,敲出一聲巨響。「喔!」他痛呼一聲。
「很好,這一摔真要變跛子了。」角樂晴幸災樂禍道。
「喂,你故意的?!」戚小衛連忙扶起冉歲寒的腿,怒目瞪向始作俑者。
角樂晴朝她吐了吐舌頭。「冉大哥是我的病人,誰讓你插手照顧的?」
「那我寧願他變成跛子,也好過被你蹂躪。」戚小衛不甘示弱道。
眼看兩個女人的戰爭又起,冉歲寒有些無奈道:「喂,兩位,腿是我的,我可以發表一下意見嗎?」
戰況正激烈,顯然沒人聽進他的話。
「冉大哥如果變成跛子會娶不到老婆的。」
「有我在,怕什麼!」
「哈,說穿了,是你自己想嫁他,才怕別人染指吧?」
「誰說的?」冷不防被說中心事,戚小衛臉紅道。
「你明明已經聽到是我說的,還問。」角樂晴故意道。
戚小衛昂起下巴,被激到了。「沒錯,就算他變跛子,我也會跟著他一輩子。」
張鐵拐曾說過,冉歲寒在二十歲時會有成親的姻緣,眼看冉歲寒離弱冠之日越來越近,現下望去,就屬角樂晴是最「危險」的人物了,隻要防堵了她,那麼她的勝算就大一些。
「喂,我不想變成跛子……」冉歲寒無力地重申。
角爺興致高昂地看著兩個小姑娘你一言我一句,戰得好不激烈,不由得嗬嗬大笑。他拍拍冉歲寒,笑道:「放心,隻要是經我手的病人,不會變成跛子的,這點自信我還有。」
「我從不懷疑你的醫術。」冉歲寒笑了笑,目光落在戚小衛身上,在他眼底有著近幾個月以來不曾出現過的動人神采。那是充滿愛的眼神。
「你這小媳婦吵起架來挺有精神。」
「跟我練習了很多年,自然有些功力。」冉歲寒莞爾道。
「哈哈,這倒跟當年我和我那口子很相像,一見麵就拌嘴,一分開就想念對方。」角爺笑道。
金色日光下,花草藥香盈滿整個山穀間,熱鬧歡樂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即刻有名手下慌忙進來通報。
「族長,不好了,穀口的人通報,似乎有人闖入。」
「全莊戒備。」角爺神色一凜,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樂晴,你負責帶他們兩人撤離。」
「是,爺爺。」角樂晴一反先前刁蠻的態度,神情嚴肅起來。
此時,忽遠似近的簫聲幽幽傳來——
又是他!
戚小衛知道,他們又必須開始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