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戚小衛一驚,慌張街進房裏抱住他,深怕他摔到床下。

「你的腳……受傷了?」看來頗為嚴重,這就是他無法回家的原因嗎?

「你怎麼一身傷?」冉歲寒反倒急著關心她。

她頭上裹著白巾,臉上、身上、手上,到處都是傷,讓他心急又心疼,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而且見到一身是傷的她。

「你發生了什麼事?怎會傷成這樣?」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怎會傷成這樣?」她哭著緊緊抱住他,臉頰埋進他的胸膛,深深感受他的氣息,證實他是真的存在,不是夢。

從他離家至今,快兩年了吧。

在大家幾乎認定他已經凶多吉少時,她沒有掉一滴眼淚,反而確認他還活著的此刻,堆積已久的淚水全數傾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盡管她在夢裏罵過他千百回,如今真的見到了他,她心裏隻有滿滿的感激,她感謝老天爺,允諾了她的祈求,讓他還活著。

但,她仍舊氣惱他。

「小衛,你先別哭,讓我先看看你。」他的手拂過她滿是擦傷結痂的臉頰,悉心審視著。

「你很壞……真的很壞!」戚小衛哭著捶他的胸膛,委屈指控:「我找你找得半死,為你擔心得要命,結果你竟然在這裏樂逍遙,也不知道要寫封信回家報平安……」

「我有寫。」他昏迷了一個月,醒來後還特地請角姑娘托人帶信回臨安給她,難道她都沒有收到嗎?

「有寫才怪!」她哽咽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因為有了美麗的姑娘在身邊伺候著,早就忘記臨安的事了——」

「我怎麼可能忘記?」他抓住她胡亂攻擊他胸膛的小手,目光深沉,曾經努力壓抑的情感,在被敲開一個缺口後,便宣告漬堤。「就算我會忘記所有的事,也不可能忘記你。」

戚小衛想掙開他,卻反被他緊緊扣住雙手,攬入懷中,充滿男人的氣息包圍著她。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力氣比她大得多,那是屬於男性的力量,是她一直遲鈍忽略的。

「沒有事情是不可能不會忘記的,隻要撞到頭,就可能馬上忘記了,像我、像小財子那樣。」她負氣喊道。

冉歲寒製住她,低下頭,漂亮的唇辦緩緩靠向她,低吟:「這件事,忘得了嗎?」

語畢,他灼熱的唇隨即覆上她的。

戚小衛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全然忘了掙紮,隻呆呆地任他吻著、吮著、糾纏著——

她微敔雙唇,眼角的淚水順勢滑入口中,鹹鹹溫溫的。他專注的熱情在她嘴裏來回肆虐,盡情占有;她的唇、她的淚,她逸出的歎息,他全部接收。

離家前那一次短暫的吻,讓他惶惑,當時,他不懂得這或許是愛,是兩人在日日相處中累積出來的珍貴情感。或許就是跟她靠得太近了,很多事情都成了理所當然,反而感受不到彼此。

他離家之後,十分想念她。

那份思念濃烈得令他心驚,這才幡然醒悟原來她早已占據了他心中的每個角落,他努力壓抑自己不去想她,想藉由她可能已經嫁人生子的事實,來切斷對她的思念。可,它並沒有消失,反而在他受傷的這段日子裏,更加糾纏著他。

他在乎她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像。所以當炙絕告訴他——

炙絕?!

腦海裏冷不防竄進好友的身影,像一記重槌猛然敲醒冉歲寒的理智,他用力推開她,突兀地結束這個吻,重重喘著氣,直勾勾盯住她,

戚小衛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怔望著他。

半晌,冉歲寒才緩緩開口問道:「你……嫁給炙絕了嗎?」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是說,你已經嫁給炙絕——」

「嫁你個頭!」沒等他說完,她已經拿起枕頭用力敲向他的頭。

冉歲寒痛呼一聲。「喂,我的頭受傷才剛好!」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趕快嫁給別人啊?」她惱道。她可以為了他不嫁人都無所謂,他就這麼巴不得想把她推出去?

「所以意思是……你們還沒有成親?」他語氣裏有掩不住的歡喜。

「我幹麼嫁給他?!」她氣吼。「我和他根本八字都沒半撇!」

冉歲寒萬分開心,情難自禁用力抱住她,深怕她會再被人搶走似地摟得好緊。

兩個月前,當炙絕告訴他打算和戚小衛成親時,他心痛難耐,偏偏他又有傷在身無法趕回臨安,更是令他痛苦萬分。而今,得知小衛並沒有嫁人,他高興極了,忍不住想再親親她。

「喂,你要我呀!」她推開他逐漸靠近的臉,瞪他。

哇,好令人懷念的橫眉豎眼出現了。

冉歲寒堆滿笑。「沒事,就開心嘛!」

「你開心我不開心。」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莫名其妙,感覺自己被人要得團團轉。

「不開心就趕快離開啊,幹麼兩隻手還抱得那麼緊?」門邊,角樂晴的聲音冷冷插入兩人的談話。「我說呢,莊裏怎會莫名其妙鬧鬼呢?大半夜裏還會有陣陣難聽的哭聲,原來是有愛哭鬼跑進來了——」

「喂,你怎麼沒敲門?」戚小衛皺眉。

「你哭得這麼大聲,會聽得到敲門聲嗎?」角樂晴走進房。

「你管我聽不聽得到,敲門就對了。」

「喂,你這是對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角樂晴兩手插腰,傲氣十足。

「你都是這樣威脅病人的嗎?」戚小衛反擊道。

「哈,說對了!你對我真了解,我們—定合得來。」

「誰跟你合得來?」—見麵就吵架,除了以前的冉歲寒之外,她是第二人。「還有,三更半夜,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還這樣大剌剌進來冉歲寒的寢房,實在讓她心裏很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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