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攸寧盯著下方看，講真啊，作為一個21世紀的高中生，她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腦子裏確實有一盤棋，思前想後，她默不作聲地轉身下樓。
風萬行跟在後麵。
聽著擴音法器裏傳出的聲音，他也是氣得要命，腦袋湊過去，在鹿攸寧的耳邊叨叨，“咱們殺出去如何？”
鹿攸寧斜眼看他，有些心動的樣子。
風萬行心焦啊，雖然渡靈城被圍，但真正麵臨戰火，正浴血奮戰著的，是他的月明宗啊。
十世家的城池相對較小，這種時候首先選擇的是自保。
五大宗門，因為巫神宗的緣故，早已分成兩個派別。這種時候，符星宗和丹雲宗袖手旁觀，落器宗想要支援，但誰都知道這個宗門實力有限。
唯一有立場、又有能力的渡靈宗，被東海城的另一路大軍封住了。
“他們不來攻，我們就殺出去。”他又說一遍。
鹿攸寧確實有這樣的考慮。
她想的是消耗。
攻、防城池，是消耗；衝出去打丫的，也是消耗。
區別在於，我方的損耗會是多少？
“先罵著。”
淡淡地扔下一句，她顧自去了城防營。而後方，又一封書信射上來。
兵士撿了遞給扶天華，打開來看，他麵孔立時青了。
這次的字體倒是工整，簽名還是雍俊良。上麵簡單一行字：“送五百童女，即刻撤軍。”
擺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是在惡心渡靈宗。
半刻鍾後，書信交到鹿攸寧的手上。
淡淡地看一遍，她揮墨，直接開罵，“雍俊良你上輩子是賣屁股的吧。”
風萬行看得真切，表情裂開。
鹿攸寧照舊簽上大名，之後甩給扶天華，“還回去。”
扶天華也看到內容，原本他氣得要命，突然就樂了，“屬下馬上去辦。”
鹿攸寧根本也沒當回事，她還在思考“殺出去”、“等他們殺過來”的性價比。
九長老一直蹲在角落，她與明冀的“友好”交流已經持續一段時間，這會兒也進入到相互問候祖宗的階段。
抬起頭，她恨恨地說，“明冀這個窩囊廢，知道雍俊良不僅活著，還領兵圍攻渡靈宗，他居然有慶幸之感？”
“慶幸明雍城不會有恙？”
“嗯。”
“他有防衛城池的責任，慶幸逃過戰爭，屬人之常情。”鹿攸寧有一對律師父母，時常以真實案例，向她傳輸人性本自私的概念，所以她也不當回事。
她關心的是別的內容，“雍良俊的過往了解清楚了嗎？”
九長老點頭，“我問了明家的大長老，他很了解雍良俊，說他入魔是被人陷害，為了報仇，他才成為邪修。心性變化，覆水難收。不過他對明家不錯，月明宗攻打東海城的時候，他對明家人手下留情了。聽說他死了，明冀還偷偷給他立了一個衣冠塚，兄弟倆的感情算是不錯。”
鹿攸寧蹙眉，“他報仇成功了嗎？”
“他在東海城的經曆大長老也不清楚，答不上來。”
“是女人害他？”
“他天賦高，礙了別人的眼，應該是月明宗的師兄害他。”
聞言鹿攸寧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向風萬行，“你們宗門這麼無良的嗎？你天賦也不錯，怎麼沒人害你入魔？”
“你……你們別瞎說。”
風萬行結巴了，“月明宗紀律嚴明，師門子弟有競爭，但是也團結友愛，哪有可能……”
鹿攸寧聳了聳肩，“行行，我們瞎說。”
之後她看向九長老，擠擠眼，“月明宗的方向，您再深挖一下。”
“沒問題。”
九長老笑眯眯，瞅一眼風萬行，“月明宗是你的地頭，你認識的人多，要不幫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