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去一層境界？”
雲嶸額角的青筋砰砰直跳，雲佳的天賦能力中等偏下，不知道砸了多少丹藥，才把她的境界提到金丹。破去這一層，她就掉到了築基，憑她的本事，再也升不上去。
她的壽命也就走到盡頭了。
換句話講，等不到自己飛升，雲佳就有可能死翹翹了。
“不行。”
她人雖老，腦子轉得一點不慢。
聽完歸陌兮的話，她馬上整理出自己的第一要務，是去丹雲宗守住雲佳。
另外，她怨怒的對象轉為宗主淩之雙。
別人不知道雲佳的情況，淩之雙絕對清楚。答應這個處罰條件，無疑是要雲佳去死。
雲嶸和淩之雙有私人恩怨……
遏製不住胸口的怒火，她奮身躍起。
*
鹿攸寧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就覺得簾子動了一下，然後雲嶸就消失不見了。
梁掌櫃看得清楚，頗為失望地撇了撇嘴。
歸陌兮原本做了防禦的準備，見此情形，他輕描淡寫地拍一拍袖子。
站起身，麵孔朝著師弟師妹，“走吧。”
晏岢心無旁騖，咧開嘴笑得開懷，“大師兄，我們要去買泡蜈蚣的壇子和酒，你有空嗎？一起去逛。”
來都來了，歸陌兮倒也不在意，“好啊。”
鹿攸寧沒想到大師兄這麼平易近人，笑眉彎彎地靠過去，“大師兄，我們賺了好多靈石，請你吃大餐。”
看著她的噌亮的眼睛，歸陌兮水波平靜的心緒稍稍有了些起伏，聲音還是淡，“我請你們。”
這個更加可以了。
鹿攸寧樂哉哉地應出一個“好”字。
忽視屋裏的另外二人，師兄師妹三人，就打算走了。
梁掌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老奸巨滑，感覺這事情還沒有完。
果然，穆莞爾開口了，聲音似歎非歎，“一百年不見，你還是這個樣子。”
歸陌兮抬起頭，平淡地看她一眼，“多謝穆姑娘給我報信。”
果然有瓜。
鹿攸寧恍然大悟。
送她承影劍的那天晚上，大師兄還給了她一塊相互聯絡的玉簡。
她哪敢打擾大佬，隨身帶著隻為膜拜用途。
沒想到玉簡有了動靜，大師兄在上頭問她，是不是被丹雲宗的雲長老約去了梁有倉。
她恭敬地回複，是的。
然後大師兄就讓雲長老出去找他。
都說醉翁之意不在酒，薑太公釣魚釣的也不是那條魚。
鹿攸寧心頭嘖嘖，好歹拿了九百六十五個上品靈石，這出場費還算可以。
心頭碎碎念著，她抬步想走。
沒想到穆莞爾又說了一句，“雲佳已經被宗主破去一層境界，她全靠金丹期的境界撐著，掉到築基，又修煉不上去，剩下的壽數就不多了。這是一條命，雲長老，還有雲家都不會善罷甘休。”
歸陌兮聽得皺眉，聲音裏夾著一絲不悅，“知道了。”
盯著他看，穆莞爾的唇角挽起一抹笑意，“我可以幫你。”
歸陌兮清淡，“不用。”
他拒絕得明明白白，穆莞爾吐字艱難，“為什麼？”又拒絕我？
歸陌兮不看她，聲音沒什麼起伏，“我們不熟。”
喀嚓。
心碎了……滿地。
穆莞爾一直坐著，呼吸微微地亂了一下，之後眼神漸漸空洞。
鹿攸安近距離觀看一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講真有些尷尬。
但顯然，歸陌兮半點都不尷尬。
他本無情，亦沒有對穆莞爾做過任何的表示。她要自作多情，與他有何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