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陌兮來了？”
雲嶸倒是沒想到，這個是硬點子，稱其為千年以來，修真界劍修第一人也不為過。作為柔弱的丹修，哪怕境界趨於圓滿，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氣焰收斂一些，她半笑不笑，“有大師兄撐腰，難怪這麼狂妄。”
鹿攸寧裝得謙虛，“哪裏哪裏，不敢不敢。”
晏岢激動了，直接就要蹦起來，“大師兄來了，我出去看看。”
看什麼看，鹿攸寧一把拽住他，眼睛掃向沙漏的方向，“一刻鍾還沒到。”
晏岢頓時冷靜，大師兄什麼時候都能看，但錢就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得賺。
“再等等。”
他平靜下來，坐回原位不動。
雲嶸閉關久了，對新新人類有些看不懂。遲疑片刻，她看向梁掌櫃，“渡靈宗的大師兄來了，你不請他進來？”
梁掌櫃卻問，“打壞了東西你賠？”
雲長老一愣，環視一圈，“你這裏很貴？”
“很貴。”
梁掌櫃很確定。
就算之前不貴，打壞了也會很貴。
雲嶸的氣息悠長了一些，轉過頭，她看向穆莞爾， “你帶的靈石夠買下這個鋪子嗎？”
“夠。”
聲音足夠溫和。
鹿攸寧和晏岢的表情都有些破裂，緩緩回過頭，一起看向穆莞爾。
這女人的麵色平靜得不太正常。這是鹿攸寧的想法。
晏岢想的卻是：丹修這麼有錢嗎？
穆莞爾也看他們，臉頰微微有點紅，語氣還是溫和，“可以把你們大師兄叫進來嗎？”
鹿攸寧小狗護骨頭一樣，本能地拒絕，“我們大師兄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穆莞爾的臉上浮起極其複雜的表情，歎一口氣，她輕聲說，“你說得對，我已經有一百年沒看到他了。”
這幽怨的小表情和口氣，鹿攸寧基本可以肯定，今天這個場子，她、晏岢、雲長老、梁掌櫃全都是配角。
瞎演了半場，女主期待的男主終於要登場了。
雲嶸還沒有品出味來，理所當然的口氣，“梁掌櫃，你去把渡靈宗的大師兄請進來。”
爭取不打，萬一開打。
大不了買下你這個鋪子。
梁掌櫃生意做得好好的，沒有賣鋪子的打算。不過這鋪子三十年前裝修的，確實可以翻新一下。
“好。”
他爽快地應下。
*
歸陌兮進來的時候，沙漏裏的沙子剛剛滴完。
鹿攸寧“蹭”地站起身，正好門簾掀起來，露出一張俊美絕倫的麵孔。
可能是個頭高低差的緣故，鹿攸寧對他的下頜線條印象深刻，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彎曲的弧度。
他氣場很冷，與小師妹打上照麵，也隻淡淡點頭。
晏岢習慣他的做派，熱情地湊上去，“大師兄，時間夠了，我們可以走了。”
鹿攸寧如果是隻小花狗，這會兒尾巴一定搖得很歡，“是的是的，大師兄，咱們一起走吧。”
歸陌兮平靜地轉過身，與雲嶸打個招呼，“雲長老，很多年沒見了。”
雲嶸資曆深，認知清晰。
修真界隻有月明宗的宗主蕭汲能與歸陌兮幹上一架，其餘全都靠邊站。
她也幹不過，所以隻能……以德服人。
“坐。”
她客氣一聲。
歸陌兮若無其事地坐下。
麵孔依舊沒有表情，語氣像是掛了一層霜，“秘境裏，雲長老的徒弟雲佳，勾結符星宗的勞鴻德，用藥物刺激出金丹期的螳螂群，攻擊渡靈宗的新人弟子。此事屬實，他倆已經承認，丹雲宗宗主和符星宗宗主均向渡靈宗宗主保證，會破去雲佳、勞鴻德一層境界，並宗內監禁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