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我替夏油傑掐了天命,他會隕落在今年的冬至,前後偏差不會超過一周。”
擁月恍惚片刻,她似乎曾經聽到師兄說過這句話。
她的眼前浮現出了另一幅畫麵,巨大的投影裏,徐清疏對她說,“他活不過30歲。”
誰?誰?活不過30歲?
蓬鬆柔軟的白發,璀璨透徹的藍眸,一如既往的戲謔笑容。
是悟,五條悟。
“我給五條悟掐了天命,他活不過30歲。”師兄冷淡中帶著憐憫的話,如魔音一樣,被貫入了她的大腦,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一次又一次的刺痛她的心髒。
徐清疏一生算過多少人的“天命”,又有幾個人能真的擺脫命運的控製?
擁月閉著的雙眼溢出一顆又一顆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她艱難地翕動嘴唇,隻能吐出兩個字,“不..不。”
在被信徒和神靈遺忘的古老神廟中,羂索雙手環胸,目光冷漠地注視著神座上的女人,看著她在夢境中痛苦哭泣的模樣。與此同時,離神座更遠的地方,畫皮站在陰影裏,他的表情無人能看清。
見差不多了,羂索撫摸了一下食夢貘的腦袋,食夢貘細長的鼻子在空中晃動一下,淡淡的咒力在空氣中傳播開來。
擁月滑過眼角的淚滴,漂浮起來,化成了一個晶瑩的夢珠。
羂索伸手取下了這顆夢珠,夢珠裏閃過的是擁月的過往回憶,食夢貘完成任務後,化成了黑色的咒力回到了羂索身體裏。
痛苦地躺在床上,自尊心都被碾碎的回憶;依靠在落日牆角下失去呼吸的夏油傑....
羂索一邊欣賞著這顆夢珠,一邊說,“一開始因為有夏油傑的記憶作輔,讓食夢貘引她入夢,窺探她的記憶,很簡單。”
畫皮也把目光從神座上躺著的擁月移到了那顆夢珠上。
“之後想窺探關於華國的記憶,就變得困難了,可能華國在她身上下了什麼束縛吧。”
“那個叫章情的女人估計也是這樣,自戕之後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留下。”
“我早就說過了,華國的人不好惹。”畫皮倒是一臉的習以為常,“你要的東西拿到了,月舒還要留著嗎?”
使用著夏油傑肉體名叫羂索的詛咒師,回眸打量了一眼藏在陰影裏的畫皮,笑了聲,“你要相信,活著的月舒比死了的更好用。”
“有她在手上,他們..加上五條悟,將永遠投鼠忌器。”
“我不覺得五條悟會是被拿捏的性格。”畫皮雖然來櫻花國的時間不長,但是為了對付五條悟,他花了很大功夫研究他的性格和術式。
羂索狹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不妨一試,讓他知道擁月還活著,他就永遠不會放棄找到她。你們華國有句很經典的話,叫做‘在驢前麵掛一根胡蘿卜’。”
畫皮瞥了他一眼,“羂索,你是不是活著的時間太長了?華國還有一句話,叫‘玩火自焚’。而且你覺得五條悟是普通的‘火’嗎?”
羂索沒有回答他,隻是好脾氣的道,“嘛,算了,我們先去解決一下另外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