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隻是從死緩變成立即…”擁月的話還沒說完，就漸漸沒聲音了。
候影望了一眼，發現她又開始看她的破平板了，不過這次是看的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最上麵的名字寫著“悟”。
嘖，戀愛中的女人。
擁月看著平板上許久沒上的line，雖然之前同期們的留言，大家已經都讀給她聽了。
但是她還是想自己再看一遍。
傑：月，你跟夜蛾老師請假的事，我們都知道了，祝你一路順風。
傑：月，你跟悟告白了？那個家夥炫耀一天了。
傑：你已經離開很久了，悟說你去執行秘密任務了？有空回個電話，回個信息也好。
傑：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沒有一點消息？我們都很擔心你。
硝子：旅途順利，一路順風。
硝子：你跟五條告白是真的？
硝子：為什麼突然沒辦法聯係了？出去執行任務還沒回來嗎了？回來跟我說。
硝子：快回來吧，我們都很想你。
……
飛舟上方是仿佛觸手可及的星空，下麵是人類建造的鋼鐵叢林，霓虹燈的光芒五彩斑斕，一葉扁舟慢慢行駛在其中。
“擁月。”
侯影的一聲驚醒了擁月的思緒，她最終還是沒勇氣把五條悟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你看眼前的風景，多美。”侯影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前方。
擁月才抬頭看向這滿天繁星。
天空中，星星點點，仿佛是無數顆鑽石點綴在在黑色的天鵝絨上，閃爍著耀眼而溫柔的光芒。這些星星閃著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光芒，它們靜靜地凝視著他們。
“很漂亮吧？”
“如果你一直沉溺於過去或者不好的情緒當中，你會看不見這些風景的，擁月。”
“我或許不了解夏油傑，但是我了解你。所以相信你說的話。”
“徐某人也因為了解你，相信你，所以他也仔仔細細地查過了夏油傑的事。但是你讓他傷心了，擁月。”
“我知道。”擁月回答的聲音很輕，尾音帶著著泣音。
“我隻是…”
“你很傷心很難過，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不能任性的用自己的情緒去傷害為你著想的人呀，笨蛋。”
“…好。”
“回去好好跟他道歉吧，還有要說謝謝啊，任性的混球。”
“嗯。”
夜色中的小舟突然突破了層層雲霧，映入眼簾的是豔紅的天空。
晚霞如同絢麗的畫卷，將天際的色彩渲染成了豐富多彩的，從橙紅漸變到紫羅蘭。西落的太陽將高專綠綠蔥蔥的森林也染上了紅。
飛舟漸漸落地，街道兩旁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夕陽的餘暉灑在斑駁的石板路上，將每一塊石頭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擁月環視著這一切，心中既熟悉又陌生，但是她現在也沒有過多時間感歎，她感受了前麵有一陣熟悉的咒力波動，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侯影收了咒具，推著擁月往前麵走去。
如血的夕陽下，街道的角落裏靜靜坐著一個人。
擁月是個膽小鬼，她感受到了悟的咒術殘留，她一時間不敢上去。
她阻止了侯影推她輪椅的動作。
她愣了一會，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你等一下我，我自己上去。”
“吱嘎吱嘎”輪椅走過地板的聲音。
隨著距離漸漸接近，擁月才看清地上人現在的模樣。
袈裟破碎不堪，半邊裸露的身體血跡斑斑，往日裏總是含笑盈盈的狐狸眼此刻藏於淩亂的劉海之下，雙唇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
擁月歪著頭，打量著這個人，似乎不認識他是誰了。
片刻後，她才接受夏油傑的胸膛毫無起伏，很明顯他已經死了。
其實她想過，如果傑和悟對峙起來，她要怎麼說服悟，把傑交給她，或者說服悟給傑判個無期徒刑呢，隻要人活著一切都來得及…
但是還是沒有想到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頭發又長長了呢，傑。”擁月的語氣熟稔，仿佛地上坐著的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她活生生的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