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香瑟瑟和陽台外的納蘭褚旭不約而同一愣。
香瑟瑟愣眨眼眸抬頭看他,卻見他神情嚴肅而懇切,來不得半點玩笑,她動了動唇,一下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柳岩凝視著她,沉聲低念:“我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我也不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我可以讓你不再受到傷害。”
他也沒想到,除了心愛的柳兒之外,他還會那麼在乎另一個女人,怕她去死,怕她受傷,為她擔憂,整夜難眠。
他內心告訴他,他想要守護這個女人。
“我……我……”香瑟瑟呆愣的看著他,遲遲說不上話來。
陽台外的納蘭褚旭忽然緊張起來,下意識握緊雙手,因為他看到香瑟瑟並無以往的斷然拒絕,而是猶豫,僅僅是猶豫。
他的心仿佛滴進了一滴硫酸,被她這份猶豫慢慢腐蝕,胸口處窒息之感漸濃。
“我並非強迫你,隻是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柳岩緩慢站起來,向她伸出手來,低沉道,“在我的世界,愛情並不可怕。你若怕了,何不到我的世界來?”
香瑟瑟凝視著他深邃的目光,他的眼睛像一碗烏柒的藥,深不見底卻讓人感到莫名的溫暖,仿佛喝下它就能得到救贖。
納蘭褚旭緊握的手開始微微發抖,想衝出去斥責他不得迷惑自己的女人,可是卻像是被人抽走了渾身的氧氣,沒了力氣。
想著今天的局麵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若真的選擇他,自己還有什麼資格阻攔她?
“瑟瑟……瑟瑟……瑟瑟不要……”他一個勁在心裏呐喊著她的名字,眼看著她緩慢抬起來的手,道不盡的惶恐充斥著心頭的每一個角落,縈繞著痛心彷徨的雙眼瞬間紅了眼圈。
柳岩迫切凝視著她抬起來的手,緊切的心“隆隆”顫跳,渾身開始發熱。
許久,香瑟瑟微微一笑,把手搭在他的手心處。
在她把手放到他手心出的那一刻,陽台外的納蘭褚旭仿佛瞬間掉進了冰窖,腦袋蒼茫一片,忘記了痛,忘記了呼吸。
在她跟聶雲庭抱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這種掉入深淵不能自拔的疼痛,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聶雲庭。
但是,這個柳岩卻不一樣,她若選擇了他,必是真心。
他似乎突然看到了,當他一次又一次保住白若惜的時候,在黑暗裏絕望哭泣的她,似乎這才明白她撕心裂肺的痛。
不,遠不及她的痛。
她被害得遍體鱗傷,他卻還為了心中的一個執念放走了傷她的人,還害死了兩人的孩子。
她所飽嚐的痛,是此刻自己所飽受的,十倍百倍千倍萬倍,才會一瞬間白了頭發。
“瑟瑟……”納蘭褚旭喃喃呼喚了聲,心急如焚爬起來衝進屋裏去,卻發現那兩人已經離開了。
“啊……”胸口忽然提不上氣來,他捂著像被千刀萬剮的心房,單膝跪落地上,又忽地像個傻子一樣癡癡含淚發笑。
另一邊,得知是自己在會審上饒了香瑟瑟的懿貞太後差點沒發瘋了,而後又聽到裴禦瞻受了重傷,她幾乎陷入了崩潰。
賀廉和香延臣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掙紮出來,即刻帶人去芙蓉閣追究白若惜一事,但是,芙蓉閣已經人去樓空,苦於沒有證據,不好直接向路崇煜要人。
應香瑟瑟之前的意思,賀廉刻意宣揚了香瑟瑟跟白若惜恩怨,香瑟瑟那些粉絲們繼打了雞血似的尋找戰王倪坤外,現在又挖第三尺搜索白若惜。
翌日,本來想大睡一場,可是因為心中的不安,未到中午香瑟瑟就醒來了。
“還是慕容公子的消息?他沒有回來過?”香瑟瑟迫切問道。
桃兒和靈隱等搖頭不語。
坐在一旁的問老頭,別有意味笑道:“你似乎特別在意那小子呀!”
香瑟瑟側頭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反駁:“我們已經莫名其妙丟了兩個人,難道不該謹慎?”
“是。”問老頭這才連連點頭。
事實上,在察覺到慕容憶跟香瑟瑟的關係起了微妙變化時,他開始派人跟蹤慕容憶,慕容憶突然說要去看望古有,他更加不放鬆,隻是派出去的人都被他給甩掉了,至今還是沒有打探到關於他的半點消息。
香瑟瑟憋蹙眉心走到屋簷下,納蘭北峰被扔進了白麵鬼的機關閻,雖然生死未卜,但至少知道去處。
可是慕容憶卻了無音訊,那“葛葉犯”明明說他已經在路上了,即使趕不及,那至少也捎個信回來。
現在她隻希望他是被什麼突發事情耽擱了才沒能及時趕回來,而並非出了什麼事情。
正當她擔憂之際,賀廉神色匆忙走來。
香瑟瑟收回思緒,壓下心頭的不安,迎上去問:“出什麼事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賀廉皺了皺眉頭,解釋道,“聽說天銀和都狼要聯姻,都狼答應出兵助天銀平亂。”
“聯姻?誰與誰聯姻?”香瑟瑟試探問道。
賀廉想了會,連忙回答:“都狼國的玥蓮公主和天銀國的二皇子路以煜。”
“怎麼可能?”香瑟瑟訝然低念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