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插了題外話,我也想插一個題外話。”
香瑟瑟的聲音突然打斷眾人的思緒,眾人再次把目光回落她身上,她側頭看向天銀國的方向,若有意味道:“前年冬,蒼月國有一女子名叫白若惜,用盡手段蠱惑思洛公主,先皇得知後下令抄斬,但她僥幸逃脫。近日來到天銀國,竟發現她就藏匿於此。”
閣樓上的白若惜冷冷盯著高台處的香瑟瑟,她今日之所以沒有上場,正式礙於蒼月國的逆犯身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天銀國的人警惕追問。
香瑟瑟轉向問話的人,微笑道:“霓裳,我懷疑芙蓉閣的霓裳就是當日的蠱惑公主,謀害我,禍亂蒼月國的白若惜。”
天銀國等人不由得暗驚,他們隻知道太子路崇煜突然帶著這個“霓裳”回國,還贈予她芙蓉閣,此女手腕了得,不消多時就助太子籠絡了不少官員。至於她的來曆,除了太子,無人知曉。
琢磨了會,他們又察覺了端倪,如果“霓裳”就是香瑟瑟口中的白若惜,二人本來就有仇怨,那“霓裳”刻意說她是都狼國的皇後,恐怕是另有心思。
頓了會,香瑟瑟緊接著看向蒼月國的人說:“正好三國的人都在這裏,天銀國的人是認識霓裳的,而蒼月國的人知道白若惜長什麼樣子,會審結束後,可以找那霓裳出來對質,正好讓都狼國使節做公證。”
樓上的納蘭褚旭眸色微斂,原來這才是她來到這裏的目的——動用三國的力量將白若惜逼出來。
“有意思。”廂房裏的路崇煜低聲讚賞道,“你給她設局,她還你一招更漂亮,這女果然不一般。”
白若惜冷下眸色側頭向後衝他瞥去,冷冷道:“看來,太子殿下是迫不及待恩寵她呢?”
“你著急什麼,不過玩笑兩句罷了。”路崇煜擱下手中的杯子慢步走過去,從後擁著她,往樓下的人緩慢掃視過去,目光沉厲低喃,“他們若真的來指認你,也是好的,我早就不想讓你繼續受委屈了。聶雲庭能庇護身為都狼國逆犯之後香瑟瑟,本太子自然能護你毫發無損。”
白若惜心頭盎動,抬眸看他。
路崇煜正好低下頭來,凝視著她右眼,信誓旦旦道:“哪怕挑起三國的戰爭,也在所不惜。”
當然,即使沒有這件事,三國的戰爭也是箭在弦上,如今的局勢,幾乎沒有人能按奈得住了,隻是看誰最先發動進攻罷了。
白若惜輕斂眸色靠在他懷裏,沉默不語。
“題外話到此,還是轉回正題。”都狼國的使節不耐煩道,他們現在可沒心思理會他們之間雜七雜八的恩怨。
這回蒼月國發話的是香延臣,他站起來睨向都狼國的方向,低沉道:“既然都狼國剛才提到邊防戰事,那我們就從邊防戰事說起。”
說著,他從位置上走出來,繞著高台闊談,軍人的氣概爽利是天銀國喜歡的。
“都狼國禹州是邊防要塞,但遠不及天銀國華豐、端州、義扈三城牽一發動全身,而且,禹州被淩霜城夜如晝攻下後,都狼國必然派重兵收複失地。禹州與天銀華豐臨近……”
“你這是什麼意思?”未等香延臣把話說話,都狼國的使節就迫不及待反駁了。
香延臣回過身睨視而去,理所當然解釋:“我的意思是,這四城被攻下的手法一樣,假如禹州失陷是一個陰謀,那麼天銀國極其危險。”
都狼國使節正欲反駁,香延臣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語氣鋒利責問:“前年都狼國連雀城突然易主,諾大城池拱手送給淩霜城,是什麼緣故?”
“這……”都狼國的使節嘖了嘖舌,一下子沒能反駁上來。
連雀、須翁兩城先後送人,他們都狼國人也是痛心疾首,無奈公主皇子任性,能奈他們何?
須翁城還好一些,在國之中心,雖已送人,但都狼國城池林立四周,它也受牽製,損失的最多也隻是金錢。
連雀城卻不一樣,位於邊塞,朝廷鞭長莫及,隻能白白被人拿走。
當然現在也不是糾結城池贈送與否,而是被套上了勾結淩霜城,自導演一出戲,攻下禹州實質是對付天銀國的罪名。
樓下天銀國的人以及樓上的路崇煜沉沉思索,關於這一點,他們也是早就考慮到了,如果真的是陰謀,都狼國把囤在禹州的重兵從華豐城引進,那麼天銀國就岌岌可危。
頓了一會兒,都狼國的使節不以為然反駁:“我們玥蓮公主也給這個女人贈送了一座城池,這能說明什麼呢?去年春,你們現在的禕德帝就協助淩霜城平定內亂,若說與淩霜城勾結,你們蒼月國的嫌疑更大!”
賀廉旋即站起來反駁:“我們陛下之所以淩霜城平定內亂,那是因為危及到我過邊城,若不出手,我們的蘭城怕難自保。更何況,當時候我們是不得不隔岸相助,而都狼國割送的連雀城的兵力才起了最關鍵的作用。”
“城池已經送出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都狼國使節氣急敗壞反駁。
“怎麼沒有關係?”香宜薛站起來,緊接著反駁,“你們雖說把城池贈予我妹妹,但那是她還是淩淵帝的妻子,城池自然歸屬於他。不久,他就恢複了都狼國太子的身份,這繞了一個大圈子,那須翁城還不是你們都狼國的。那無端贈送城池不過是一場迷惑人心的戲罷了,為的就是掩飾你們贈送城池給淩霜城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