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牡丹!牡丹!”
聽見外邊熱烈的呼喝聲,香瑟瑟捎帶納悶輕挽帷簾探眸看去,這人聲鼎沸的地方,並未發現任何廟宇的氣息,說是花燈節,除了聽見那聲“牡丹”的歡呼聲,除了黑壓壓的腦袋,壓根沒瞧見任何花呀燈呀之類的物體。
“麗姬!麗姬!麗姬!”
隨後又傳來另一個熱烈期待的歡呼聲。
香瑟瑟納悶放下帷簾,不一會兒,轎子停下來了,外邊的歡呼聲越來越激動,“牡丹”“麗姬”如跌浪般此起彼伏。
她還糾結著天銀國的花燈會究竟是何物的時候,帷簾突然被挽起,一直跟在轎子旁的男夫伸手引請道:“麗姬姑娘,請。”
“麗姬?”香瑟瑟納悶低念,放眼看去,映入眼眸的是一塊長長的紅毯,還有黑壓壓的人候在紅毯兩邊神情滿腹期待。
“姑娘,請。”男夫見她遲疑,再次伸手引請。
香瑟瑟迷惑蹩蹙眉心,從轎子裏走出來,輕抬眼眸掃視過去。
這不,她才剛穩住腳跟,剛才還熱烈呼喚著“麗姬”的人一下子如刺在喉,頓時把話咽回嘴裏去,險些沒被嗆到咬了舌頭。
“喲,不是誇海口說此女傾國傾城,天仙下凡,天銀國第一絕世佳人嗎?嗬,棠閣推出這樣的貨色來,是有意倒自己的招牌了,還是故意羞辱我們天銀呢?”
忽然聽見一個輕蔑的戲謔聲,香瑟瑟順著聲音的方向瞧去,見一個紅衣女子站在紅毯盡頭的高台上,讓她在意的並非那女子驚豔的容顏和囂張無物的姿態,而是她身上的紅衣。
香瑟瑟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紅衣,不由得糾結驟起眉頭。
她本以為隻是董文侯對“紅”有著執著的偏愛,除了侍女的衣服,府中備置的女子新衣全是嫣紅豔豔。小公爺說她是貴客,穿不得下人的衣服,但命人另外裁製衣服也得下午才到,她隻好在萬紅叢中挑了一件。
再瞅了眼台上同樣紅衣豔豔的妖嬈女子,看來不僅僅是董文侯對“紅”情有獨鍾,而是整個天銀國的品味趨向。
男夫對這個“麗姬”的容貌也很失望,但礙於是侯爺的安排,心想肯定有侯爺的用意,隻好硬著頭皮上前來,伸手引請道:“麗姬姑娘,請上台!”
香瑟瑟輕扯嘴角,心想該不會被於奕那小子給算計了吧?
她雖然還沉浸在雲裏霧裏,但也並非一個畏縮之人,既然別人設了局,大大方方走進去又如何?
直接忽略紅毯兩旁觀眾的各種失望,香瑟瑟雙手覆在腰前神色恬然沿著紅毯走去。
還在嫌棄此女姿色平平的人,卻見她恬眸傲然,不亢不卑,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讓她普通的容顏看上去並不那麼普通。
來到台階前,一個人伸手攔住了香瑟瑟,提醒道:“姑娘,請簽生死狀。”
香瑟瑟輕蹙眉心低頭看了看左邊長桌上的布帛,心裏低哼,動不動就簽生死狀,將生死置於一筆之間,天銀國的人還真不拿生命當回事。
既然他們都呼喚著“麗姬”,香瑟瑟拿起筆來,大筆一揮寫下“麗姬”二字,大步往台上走去,側目一瞧,無意瞧見台後高牆上豎的一塊碑刻著“屠場”二字。
“……”香瑟瑟驟然滿臉黑線,敢問,自己到什麼地方求神拜佛來呢?
對麵那紅衣牡丹輕抬妖豔的眸子,輕蔑低笑,上前一步來,戲謔問道:“要怎麼個比法?是按照屠場的俗套?抑或是你我另外商定?”
“比法?”香瑟瑟迷惑低念。
牡丹見她神情疑惑,輕嗤一聲道:“怎的,看你無知蠢頓的模樣,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站在這裏嗎?”
香瑟瑟淺淺低笑,笑容溫恬的月色,無聲無息卻柔光無限,讓人不由得心頭一震。她看向台下圍觀的人,抿唇淺笑道:“抱歉,初到貴地,的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要簽生死狀?為了什麼簽生死狀跟你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