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流轉眼眸向紗幔看去,這下才意識到紗幔外左右的柱子旁邊都站著一個手抱大刀的男子。
“快走!快走!”
這粗魯的喝聲讓香瑟瑟回過神來。
見那邊落了簾子,還有兩個抱刀的人駐在那裏,打手睨視過去厲聲吆喝:“喂,你們是什麼人,沒看到我們三爺四爺嗎?還不趕緊滾!”
掌櫃轉上來,快步往這邊走去。
守在這裏的兩個彪漢怒目一睨,旋即拔出寒刀來。
掌櫃怔了怔連忙倒退半步,不敢說話。
“喲,在我們爺麵前還敢動刀動槍?”打手冷冷低笑一聲,繼而怒拍案幾吆喝,“活膩了是不是?”
掌櫃吞了一口唾沫,側頭看了看翹腿坐在桌子旁的兩位爺,又忙轉向拔刀的彪漢,討好笑道:“二位,這是旭王府的三爺和四爺,惹不得。煩請跟你們的主子說一聲,今天的酒水全免了,你們到別家去吧。”
立侍在老婦人身邊侍女走到紗幔旁邊,輕聲低念:“陵虛,段修,夫人用飯的時候,不喜歡蒼蠅打擾。”
這二人旋即把半露的大刀抽出來,陰下寒眸睨視而去。
“……”掌櫃嚇了一跳,頓時臉色微白,跌坐在地上。
幾個打手挽袖上前,摩拳擦掌與他們對視。
綠衣男子忽然揚起手來示意讓他們住手,再跟藍衣男子對看,兩人詭秘低笑,拂袖帶人離去。
聽見蹬蹬的下樓聲音,香瑟瑟抿唇淺笑,不似高興卻有幾分戲謔,她端起酒壺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姑娘,你不害怕嗎?”那邊的老婦人忽然問道。
香瑟瑟輕抬眸看她,確定她是在跟自己說話,淡然笑道:“你我都隻不過想圖個安靜罷了,為何害怕?”
老婦人溫文低笑打量著香瑟瑟,不說話。
香瑟瑟飲盡杯中的酒,雅然起來轉身離開。
老婦人打量著她,笑道:“姑娘這麼快就走呢?”
香瑟瑟側頭看她,輕作點頭,淺笑道:“嗯,他們很快就返回來了,此地不宜久留,幾位還是盡早離開妥當。”
老婦人眉眼處多了幾分輕蔑,不以為然說道:“區區螻蟻,何足為懼?”她再平手指向自己旁邊的座位,溫笑道,“姑娘願不願意陪我這老嫗喝兩杯?”
“換個地方,如何?”香瑟瑟淺笑反問。
“姑娘真怕了那些人?”老婦人若有意味問道。
香瑟瑟莞爾低笑,不以為然說道:“隻是不想跟一些人較真,否則降低自己的品味。”
老婦人不以為然說道:“像這些終日無所事事,仗著那麼一點勢力到處橫行霸道、惹是生非的紈絝子弟,若人人都不與他們計較,縱容他們,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沉默了一陣子,香瑟瑟若有意味說道:“據我所知,這些公子哥兒要是在勁頭上帶人離去,隻有兩種情況。一是趕時間,二是又想出別出心載戲弄人的招數。”
見老婦人嘴巴蠢動,香瑟瑟緊接著說:“人不可怕,最怕待會來的不是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望夫人三思。”
“不是人?”老婦人納悶皺下眉頭,與身邊的侍女對看。
他們從後門離開了酒館,老婦人還命人叮囑那掌櫃必須佯作他們還在裏頭。
他們在另一處館子等了許久,陵虛疾步走回來彙報:“回……主子,你們離開不久,就有幾個紈絝子弟爬到對麵的樓宇往那酒館裏頭擲牛糞和馬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