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坐下來後,白若惜忙微笑道:“奶奶我給你倒杯茶過來。”
“哎……”太君抓住她的皓腕,滿目慈愛,歡喜笑道,“這些事讓丫環去忙,你陪奶奶坐下。”
白若惜溫婉低笑坐到太君的身旁,眼角餘光暗暗瞅向香瑟瑟。
太君仍握著她的手看向香瑟瑟,若有意味說道:“這兩天我準備將玲瓏閣修葺一番,若惜就暫時到凝暉堂住幾天吧。”
白若惜往香瑟瑟掃了眼,略帶抱歉低垂眼斂,輕聲問道:“這樣會不會打擾到阿旭和少奶奶?”
香瑟瑟眉心輕蹙,沒有應聲。
太君見香瑟瑟沒有回應,稍稍沉下臉來,冷聲責問:“怎的,你不樂意?”
香瑟瑟輕作搖頭,淡然笑道:“我這就回去讓靈隱收拾一下。”
太君這才緩和了臉色,點頭說道:“把美蓮也帶過去吧,她是侍候若惜的,知道該怎麼收拾。”
香瑟瑟把美蓮帶回凝暉堂,直接讓靈隱帶她到偏室收拾,獨自轉進書房,這才看見回來的納蘭褚旭。
遲愣了會,她才客套道了句:“你回來了。”說著,便打算退出去。
坐在書桌前的納蘭褚旭忽然問道:“聽了東籬的彙報,當日阿虎來不及救你,你留在那裏可發現什麼端倪?他們為什麼要抓若惜?”
香瑟瑟遲愣了會,心尖處才緩緩生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疼痛,無根無蒂,卻時刻摧殘著她的心窩。
許久,她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回答:“黑衣人來自淩霜城,領頭人為負春秋,是淩霜城的護法。夫君不用擔心,他們的目標是我,隻是不知何故,錯將白姑娘當作是我。隻要他們弄清楚,白姑娘便平安無事。”
聽著她可氣的回答,而沒有絲毫埋怨的回答,納蘭褚旭指尖盎動,心頭像滴了一滴硫酸,在慢慢腐蝕五髒六腑,但臉色依然平靜,低沉應了聲:“嗯。”
窒息的沉默。
好一陣子,香瑟瑟的目光落到窗外的景致處,輕聲道:“緣境的玲瓏閣需要修葺,白姑娘會搬到凝暉堂的偏室暫住幾天。”
“嗯。”納蘭褚旭淡然應聲。
香瑟瑟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去。
他忽然沉聲問道:“去哪?”
香瑟瑟好不容易才提上聲來,輕聲回答:“出去走走。”
納蘭褚旭低沉叮囑:“酉時到如意館找我。”
“嗯。”香瑟瑟應了聲快步走去。
漫無目的逛了一陣子,香瑟瑟獨自轉上酒館二樓隨便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來,她不想去打擾玉麵和三娘子,免得這懨懨的情緒影響了他們。
突然兩個趾高氣揚的男子帶著幾個打手轉上樓閣來,香瑟瑟草草掃看一眼,憑著模糊的印象記得這一藍一綠的兩人是旭王府的兩個紈絝子弟。
至於他們的名字,他們是誰的兒子,她不清楚,平常都是阿洛在旁給她理清這些人的關係,她從來不會刻意去記住。
讓她感覺不快的是,這世界怎那麼小,小得讓她討厭。
其中一個打手橫手橫腳走上前來,將銀袋子扔到桌麵上,吆喝道:“今天這我們三爺四爺包了,閑雜人等統統離開!”
香瑟瑟眸色微沉,剛挑起眉眼,兩柱間的紗幔忽然落下,微微一愣,流轉眸光向前看去,才知道原來這邊的角落還坐著一席人。
坐在桌子前的是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的老婦人,端莊打扮,高貴不顯奢華,臉容沉著淡雅,舉止投足間透出幾分特別的貴氣。
她的旁邊立侍著一個臉容清秀雙目沈銳的侍女,驟眼看上去便知這主仆二人絕非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