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麵露難色。
若要點歌,倒也不難,二百兩銀子便可如願以償,聽到心儀的曲子。
然而,若是要將這些姑娘請上台來,那就絕非僅是銀子的問題這麼簡單了。
紀予川見小廝猶豫不決,感覺表現的機會來了,“去啊,請幾個歌女還這麼費事,要多少錢直說。”
小廝冷汗都冒出來了,他戰戰兢兢地開口,“公子,這不是錢的問題,那幾位可都是樂坊的人,隻賣藝!”
玩轉花場的紀予川嗤笑一聲,“隻要錢給到位,賣什麼還分得清嗎?”
小廝訕訕地笑了兩聲,“公子你說笑了,這些歌姬可與青樓裏那些不同,那都是正兒八經從樂坊出來了。
她們平日裏隻去固定幾位大人府上演出,今兒來咱們永臻樓也是掌櫃花托了關係才請到的。”
紀予川沉默不語,在他看來,這些女人沒有一個能不被金錢所打動。
言語之間,樓下忽然哄鬧起來。
隱約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
段含菀側身往樓下望了一眼,便看到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圍著台上的歌姬,正打算上手去抓。
如若沒有看錯,此數人皆為鄴都頗具聲望之大官。
幾位歌姬名聲在外,平日裏又不多見,如今人好不容易在眼前了,哪裏會輕易放過。
“小娘們,別給臉不要臉!”
“不就是個賣唱的嗎?大爺我多的就是錢!”
紀予川並未覺得有何不妥,隻不過是被他人占了先機心中有些不爽。
一直和他爭的謝無隅倒是像個沒事人似的,竟然表現得若無其事,眼神淡淡地吃著麵前菜,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段含菀聊著天。
紀予川心中暗笑,看樣子他是不敢上場了。
話又說出來,畢竟對方都是鄴都的朝廷命官。
謝無隅的身份本就敏感,根本不方便插手這些事。
想到這裏,紀予川便下樓親自去找談。
怎麼說,今兒也要在段含菀麵前贏一局。
“柳大人,孫大人,你們還是那麼生龍活虎。”紀予川皮笑肉不笑的走近他們,打招呼。
“喲,紀公子也來了?怎麼,也看上了?”
柳大人挑著眉,神色晦暗地盯著他,“這些歌姬可有點烈性,紀公子還是當心些。”
紀予川心想我當心什麼?
突然想起自己的風流韻事,抬眼望了下樓上的段含菀,他有些尷尬地擺擺手。
“我隻不過想請她們上樓唱個曲?”
兩位大人明顯不信。
有人什麼曲子非得當麵唱,在樓下唱又不是聽不見。
但他們也沒有戳穿,隻是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行行行,就隻是唱個曲。”
柳大人說笑著,突然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拽住彈琵琶的姑娘。
他嘿嘿一笑,說道,“小娘子,被我抓到了吧?”
彈琵琶的姑娘尖叫一聲,但卻並不躲開,眼波顧盼流轉地來回掃蕩著。
紀予川這才看清,彈琵琶姑娘雖驚呼出聲,但卻絲毫不懼。
這種眼神他見過太多,無一例外都是用來對付男人的神色。
他又看了眼段含菀,發現她居然不在二樓雅座了,隨即心下慌張,扭頭便看見人站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