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話本子的橋段,段含菀差點以為她下一句要說出以身相許這種話。
她頓時有種被訛上的感覺。
兩人拉扯半天,段含菀見天色漸晚,臉也冷了下來。
她厲聲道,“別讓我覺得給你的善心,是個錯誤的抉擇。”
塔娜稍作遲疑,鬆手後,凝視著段含菀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不甘之色。
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不少,回到侯府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膳房的廚娘不情不願的給她煮了碗素麵後,就揚長而去。
段含菀沉默的吃了兩口,回想起剛剛在街上的那件事,隱隱感到有些焦躁。
管家尋到廚房來,客氣地說,“大姑娘,侯爺叫你過去呢。”
段含菀看了眼碗中的麵,回道,“稍等。”
管家仍舊笑眯眯,口氣不容拒絕,“可是侯爺現在就要見你。”
於是,段含菀無奈放下手中碗筷,隨他來到段秉成的書房。
她在書房站了一炷香時間後,段秉成方才緩緩抬頭,居高臨下的問道,“聽說嵩陽今年派你參加春日宴?”
“爹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你可知你在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侯府的臉麵!”段秉成被她輕飄飄的語氣激怒,“作詩不如你妹妹,算術十道題隻答對了一道,你還知不知羞?”
段含菀納悶道,“作詩我和段依雲都拿了乙等兩分,怎麼就不如她?”
見她又在頂嘴,段秉成猛地拍擊桌麵,“你那首詩矯情造作,能和你妹妹比嗎?明日你就稱病別去了,十幾年也不知讀過幾本書,還妄想在那春日宴與人爭高低,侯府丟不起你這個臉。”
“我從小沒讀過幾本書怪誰!”
段秉成心怒難遏,胸膛劇烈起伏,他高高抬起了手掌,卻始終沒有落下。
段含菀隻是冷靜的看著她那自私虛偽的父親,毫無懼色。
段秉成冷哼一聲,衝外喊道,“管家,送大姑娘回探雪閣,明日不準她邁出侯府半步。”
從書房回探雪閣,定要路經芳華院。
段依雲早就幸災樂禍的等候著她的到來,見到人便故作惋惜地貼上去。
“大姐姐,明天春日宴見不到你,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論文章,我們白鷺書院今年必定當仁不讓奪下第一,這麼想來,你去與不去倒也沒什麼區別。”她咯咯直笑。
段含菀深知今日她必定在段秉成那添油加醋告了自己不少狀,今晚才會被軟禁。
她眼中仿佛有把無言又鋒利的鉤子,唇邊卻仍掛著笑,“那便提前祝賀妹妹了。”
見她到了如此境地,還表現得雲淡風輕,段依雲隻覺得意興闌珊,“看你還裝到什麼時候!”
被送回探雪閣的段含菀,聽話的早早就洗漱完滅了燈,完全就是副剛被訓斥完後,乖乖認命的模樣。
當值的婢女向來不把她的事放在心上,現在又被侯爺軟禁,都覺得她得悶在被子裏哭一整夜。